第十九章 人情（1 / 1）

宁燕夏先盘腿坐下，随后程无寒也扶着一旁的柜子缓缓坐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宁燕夏在等着程无寒开口。程无寒清楚的明白，这时候，谁若先开了口，气势上便弱了，但这次是他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程无寒率先开口道：“宁大人可知微臣此次拜见所求为何？”宁燕夏微微挑眉，只径自摇头，笑道：“本官如何知晓？程御史此次寻我来，不妨与我道之，自恭听。”程无寒闻言，微微敛目，不答反问：“微臣敢问宁大人，大人以为，伏大人与肖大人如何？”宁燕夏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心内思索：伏若乡与肖佛如吗？一个礼部侍郎，一个礼部尚书。礼部最近可不太平啊。宫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是程老头连日上提本弹劾礼部买官卖官，收受贿赂，却接连被陛下驳回，想必今日他是不耐了，遂来找我帮忙罢。

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宁燕夏眸色渐深，似带着几分兴味，又带着几分认真。

他等着程无寒开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无寒开口了：“宁大人可否帮微臣一个忙？”宁燕夏微微勾唇，示意他接着说。“礼部贪污受贿，买卖官爵，乃为官所不齿，但微臣连日弹劾收效甚微，不知可否请大人带微臣向陛下请奏？”宁燕夏听到程无寒是这么说的。

他并没有即刻答应，也没有立马拒绝，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面前这个满面白发的老者，似期待他说出什么一般。程无寒面上的褶皱似动了动，他好似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仍道：“不知宁大人可有什么需微臣帮忙的，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宁燕夏闻言，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转瞬即逝，却被程无寒捕捉到了。他知道宁小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但他不得不这么说，不然，又有什么理由让宁小子帮他办事呢？最令人可恶的，便是他的笑，这样的卑劣可恶，真是令人发指！

下一秒，就听宁燕夏朗声道：“那么，本官请问，程大人能为本官做些什么？”

程无寒一时竟有些沉默，他还真不知道能为宁小子做些什么。银钱？宁小子貌似也不缺。官位？他还没那么大权力。姬妾？姓宁的好像不喜欢，而且他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姬妾，那些年少时跟着他的，多半已是老太婆了。

“就当欠我个人情，如何？程老…”宁燕夏及时住嘴，暗自后悔，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呢？对别人时也没这样啊。程无寒注意到了宁燕夏的自称与对自己的称呼，幸而他虽年老了，耳力倒也不差。这当是表示这是二人私下里的交情的意思了，程无寒如是想着。人情就人情吧，他程无寒又不是还不起，要人情总比要其他东西好些，说明这小子秉性还算纯良。

这时正赌气的程无寒显然忘记了，大部分时候，人情其实比其他的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