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1 / 3）

一碗鱼丸汤饼，有人吃得舒畅，有人吃得伤心。

第二日早上，沈氏起得比平日晚，进到堂屋时，庄惊梦已经剁好了肉切好了菜。沈氏哎呀一声，怪庄惊梦怎么没叫她，赶忙帮着准备其他食材。

庄惊梦知道她昨夜几乎没合眼，所以早晨见她好不容易睡着，就没忍心叫。

道：“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阿娘。你不用管，要是能睡着，就再回去多睡会儿。”

沈氏摇头：“想着老邓和藤丫，哪能睡着。”

抬手勾过来一个木盆，帮着庄惊梦把馅料都挞好了，又把剥好尚未切丁的皮蛋切了，目光落在灶台边垫着纱布的筲箕上。

抬了抬眉毛道：“今日怎么准备这么多糍粑？”

看着有平日的两倍还多。再看装芝麻馅儿的木盆和做汤圆用的江米面团，似乎也比往日多出些。

“昨日不是刚与如月棚的曲东家谈了合约么？估摸着今日订单会多些。”庄惊梦道，“而且今日要抽空去梅仙山回复食方的事儿，要是卖出去了，明日恐怕就不能再做了。若是今日有喜欢这口的老客来，尽量让多买几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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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出摊，过了卯时的朝食早高峰，庄惊梦就收到了曲梁差人送来的一沓小纸，三指多宽、一掌长，一面印了字，另一面盖了戳。

是给她发与摊上食客的、如月棚的红票。

这朝印刷逐渐兴盛，民间有点钱的商人也能够用得起。

印字那面除了如月棚的招牌、削价字样，还有一月内的固定戏目场次，宣传可以说相当到位。

庄惊梦拿着翻来覆去看了看。楷体小字因纸张和技术的问题，印得不算清晰，却也因此显得别致，有种看博物馆印刷藏品的感觉。

心道这曲梁办事效率挺高，应当是昨日下午便找人去印好了的。

问了送票的小厮印刷钱一百二十七文，爽快给了，又包了皮蛋鲜肉馄饨、汤圆、糍粑各两份，让送给曲东家并转达谢意。

这沓小纸到手，紧接着，辰时不到，拿着如月棚发放的红票来订外送的第一人也来了。

这人庄惊梦认得，是一个常在瓦子里接外送活计的年轻脚夫官三儿。

脚夫从挑篓里拿出十来张与庄惊梦收到那些大小一致的小纸。不同之处在于先前那些更白些，而脚夫拿来这些是淡黄褐色。

且上面印的招牌换成了“百味晓”，背后也是百味晓的戳子。如月棚一月内戏目的字样倒是没变，依旧印在上头。

庄惊梦笑笑，也无所谓。

反正她这里卖的就三种吃食，今日若卖掉两种给梅仙山，就和原先一样只剩馄饨，食客一问便能记住。倒不如就送给曲梁这个广告位，还算是个小小人情。

脚夫递了红票，说明了要多少吃食，道：“如月棚辰时钟响开第一场，这些郎君娘子都是要买了边看边吃的，烦请小娘子做得快些，我好赶在开场前送过去。”

庄惊梦一听，好家伙，清一色全是要糍粑的，为着能凑那二十文减二文的便宜，还都买至少两份。

这也忒齐整了吧？

心里有些疑惑，便问脚夫道：“时间好说，不过官三儿小哥，你确定这些个票子都是点红糖糍粑的？没要别的了？”

“这我还能弄错？”

官三儿觉得庄惊梦在质疑他外卖员的专业性。

庄惊梦找补道：“我哪能质疑官三儿小哥，我就是看着全点的这一样，也忒巧合了些，生怕弄错。”

官三儿啧一声，索性将食客交给的铜钱全部拿出来了数给她看：“你看好，这些是买你吃食的全部大钱，你算算，是不是都按着十五钱一份，两份减二钱给的？”

庄惊梦数了数，确实没错。

“可我这豆面汤圆也是十五大钱一份呀，没人要汤圆？”

官三儿平日还挺欣赏这个商贩小娘子的，觉得她手脚麻利不啰嗦，吃食做得快不劳他等许久，说话也客气。

这会儿见她话里话外透着不相信，问来问去就是不明白，不由得怀疑她往日的机灵劲都是装的。有些恼火地直言道：“我说小娘子，你是个生意人，自个卖的东西人家为啥不要，你自个不清楚？”

庄惊梦被他说懵了，道：“还请小哥儿明说。”

官三儿耐了耐性子，道：“人家那些郎君娘子，买你这外送，是要边看戏、边听书边吃的，懂不？”

“懂。”庄惊梦点点头，随即又问，“所以呢？”

“那你懂个甚么哟。”官三儿一拍大腿，道，“你这汤圆糍粑、还有馄饨，都是拿竹筒或箬壳子包的吧？”

庄惊梦点头。

“那有没有给筷箸调羹？没有给，人家坐在看戏的凳子上，拿什么吃馄饨？拿什么吃汤圆？”

“对啊……”庄惊梦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真是……百密一疏，光想着谈合约赚钱了，竟然忘了从顾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