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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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倒下,叫人失望而归。”

计都化尽来势,提足踢开弯刀,冷笑道:“你的爱慕之情,我收下了。”

祖尔帜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瞪了兄长一眼,左鞭右矛,前虚后实。计都挥兵遮架,祖尔帜手中短矛猛向前弹出数寸,矛尖喷出酸液。原来,自从那日河岸败夸父一战后,祖尔旌自认不是计都的对手。回去后反复琢磨,琢磨出了这么个阴损方法。他想狼取计都武艺卓绝,从招数中既找不到突破,就从攻击范围上下手。弓弩之类虽则射程远,其伤毕竟有限。在中空兵器中灌满酸液,一则防不胜防,二则腐蚀性高,根本无法抵挡。

计都措手不及,肌肤上只感一辣,继而又痒又痛。祖尔旌侧身翻过,反手倒拖,弯刀划过铠甲,在腰上拉出一条血口。狼取计都三招迫开劲敌,后退数步,低头看了看,两处新创皆遭腐蚀,深入肌骨。强如计都,忍此剧痛,也不禁脸色发白。

他长兵支地,稳住神智,盯住祖尔帜,道:“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心计,是个人才。可惜一旦上了战场,不论男女老幼,狼取计都杀之无忌!”

杀字掷地,“渡黄泉”陡震,风啸穿云裂长空。苍穹冷,河山寂,天地之间如被生生撕开一道缺口。祖尔帜几曾见过这等异像,不由呆怔原地,忘了闪避。计都一式“乱神决”,炽焰开道,沃野雷鸣。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人纵身扑上,抱住祖尔帜。只听闷哼一声,祖尔旌不顾自身安危,代接一招,两人身躯同时远远摔出,撞在石上。祖尔帜得乃兄相护,尽管受伤,性命并无大碍,即刻爬起,忙将兄长身躯扳过。祖尔旌衣袍染迹,伤得不轻。幸好计都重伤在前,未出全力,是以性命得全。

狼取计都连败三名对手,已是强弩之末。牧云冶见他站立都十分艰难,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什么敌对身份,什么将来的流言蜚语,翻身下马,上前将他扶住。计都闪身躲开左边,伸出右手任她抓住。他左边铠甲沾了硫酸,恐牧云冶碰到受其灼伤。

穆如虑勉力起身,涩声道:“要走,除非踩着我尸身过去。”

其实在场的人均能看出他绝没再动手的力气,这么说不过意气之词。但他为了一名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姑娘,做到这等地步,也颇令人佩服他的胆气。

计都冷笑一声,道:“想当烈士,我成全你。”

说罢正要动手,牧云冶横身拦在二人中间,向穆如虑道:“将军高义,牧云冶没齿不忘。但眼下是我自愿随他而去,请将军不必再做无谓牺牲。”

她忽出此语,不止穆如虑,连计都也不由诧异。穆如虑一时错愕,道:“殿下……”

牧云冶即道:“我心意已决,不用多言。请将军退开吧。”

这一句的口气,就分明不是友人立场,而是以牧云氏皇族身份所下的命令。穆如虑身为臣下,就算心中再如何反对,也不好公然抗命不遵,只得侧身让出道路。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狼取计都负痛上马,走出一程。厉伏藏担心他伤体支持不住,中途坚持勒兵休憩。计都吩咐厉氏一族殿后,把守外围,将眼前叶护统统遣走,与牧云冶离开队伍,找了个僻静所在。厉伏藏数天以来观察他们两个,早对他们的关系了然数分。因此计都这时跟她单独离开,也就不加留意。

计都倚石坐下,身上血污狼籍,神色疲倦困顿。他闭上双眼,头颅斜靠身后岩壁,如若不是胸口尚在起伏,真让人以为已经死了。牧云冶见他这个样子,忆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獒犬。那只獒犬立身足有一人之高,扑狐捕兔,十分凶猛。后来随帝出宫围猎,路遇黄虎,为护主而上前搏杀,终于重伤。临死前睡在她臂弯中,也是这等神情。牧云冶轻轻叹息,用衣袖替他拭去额上血污。

狼取计都本昏昏沉沉,忽然闻到一缕女子身上的幽香,不免心中一荡。他舒臂将牧云冶腰身搂住,整个人抱过。牧云冶“呀”了一声,跪立不稳,起身不能起身,推又推不开,正在惊慌失措间,却感对方的手探入衣服,直向怀内摸来。他这种动作,分明意图非礼。牧云冶哪能想到一个丢了半条命,还剩一口气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色性大发?立时脸颊发烫,去扯他的手。却听计都低笑道:“你心跳得好快。”

牧云冶一时起急,狠狠一推,挣脱怀抱。计都手中多了样事物,正是她日夜不离身侧,龙格豪派人打造,赠予她的那支簪子。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长簪,忽然拨动机括,打开边锋,将之变做匕首形状。计都手腕轻振,调过刀柄,递给牧云冶,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动手吧。”

牧云冶并不接,定定瞧了他会儿,问道:“你早就知道么?”

“就算睡着,对于接近身周一丈以内的人,一举一动,我也十分清楚。”

她紧咬下唇,想起计都所说“游戏要用游戏的心情”。原来至始自终,多少小聪明,多少小小的谋算,都是一场笑话。“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

“我一向言出必践,我答应过给你两个月时间,让你来杀我,现在正好两个月。是你赢,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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