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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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尔旌将弟弟一扯,低声道:“咱们到下边去截他。”

两侧块垒壁立,易于藏身,加之中间道路逼仄,马行速度不快。狼取人马自中径过,眼看计都慢慢行近,祖尔帜抖出袖中一支矛不似矛枪不似枪的古怪兵器。此物中空,末端绑有利刃,比枪短了一截,胜在便利灵巧,可以伸缩。祖尔旌猛将他的手一按,只听对面一人提气扬声道:“狼取计都,又见面了。”

狼取众人心内发沉。计都越众而出,穆如虑长枪斜提,二人交个眼色。正是狭路逢敌,未知胜负如何?

北瀚一狮一虎,各负盛名,皆称当世英雄。二度交手,结果殊难逆料。

穆如虑道:“这一阵,敢接么?”

计都背过手,长戟反甩,哂道:“上回黄昏山下未能尽兴,是我招待不周。这次一定好好招待,必令来客宾至如归。”

穆如虑其心不在跟他较量高下,眼光掠向牧云冶,道:“穆如虑为睿徵公主而来。”

狼取计都想不到他讨人之意如此执着,“喔?”了一声,回头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牧云冶大感发窘,忙辩白道:“将军只是一尽忠君护主之心,不可误会。”

其实,撇开君臣身份,穆如虑与牧云冶私交甚好。只不过二人性情都属老成,所以于公于私极为谨慎持重,不想授人以柄,反叫外人以为他们关系疏远。计都本不明其中究竟,顺口一问,倒有两分像吃醋意味。牧云冶暗自摇头,忖道:大敌在前 ,伤体未复,还在这等没要紧处纠缠,真不正经。

穆如虑恐牧云冶尴尬,清咳一声,引开话头,道:“计都,与我一赌如何?这一局我若赢,你将公主平安放还。我若输,便让你过关。”

计都答得也爽快,道:“那我赢定了。”

一言邀赌,一语应局。不等话音落地,“渡黄泉”中宫递进,穆如虑摆枪拆招。计都大胆果敢,穆如虑机敏沉毅,两人的风格就在手下尽都显现出来。狼取计都以快攻为主,刺、撩、斩、截,走纵横开阔一路,似拙实巧,毫无破绽。穆如虑则神闲气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勾、封、挑、扫,妙着应运而生,正是生生不息之态。

他们越打越是激昂,旁边看客却越看越是惊心。祖尔帜目不转睛,暗道:据说计都曾受鹤雪一箭穿身,伤重至此,还有这样的实力,若非亲见,我绝不会相信。不过,他与穆如虑一个暗创在前,一个遭算在后,都带伤在身。彼此消耗,强自压抑的伤患马上就会爆发。

果不其然,对到百招开外,计都铠甲下渐有血水渗出。穆如虑出枪亦慢得两分。牧云冶心弦绷紧。两个人里,一个是她情愫暗许的男人,一个是舍命相救的挚友,于她来讲,哪个出事她都难逃负疚。这时想要出声阻止,又恐二人分心,反而错手伤人,心潮起伏,交煎两难。

狼取计都忽感肋下牵痛,双肩微微一颤,这一颤之下,进招便露些微破绽。穆如虑何等高手?虽弹指顷刻,已足判生死。“飞廉”化虚为实,力放劲疾,向他左胸点到。不料,枪尖才及甲胄,计都反应迅捷,身随招走,轻轻一让,长戟反撩。“渡黄泉”原本斜指向下,顿时变守为攻。他此招变得不但洒脱流利,而且全悖武学常理,出奇不意到极点。一丛明光自银戟末端飞速流泻,令人闻名丧胆的“废世之杀”又现尘寰。

穆如虑急提气,破空直击。两人运功十成,正面相迎,激得罡风大作,两旁岩壁立时龟裂。穆如虑手中兵刃倒撞,戳在手肘,耳畔嗡鸣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向后跌落。此回不似上回那样,还有两名战友在旁分散对手注意。这一招是实打实的硬扛,他只感狼取计都出手,霸道强横,排山倒海,任你怎样消解避让,终如孤舟,免不了要被涛天洪波压倒吞没。他摔在地下,挣扎想要起身。然而只要一有动作,五脏六腑似都移位,前力尽断,后力难继,胸腔内气血翻腾,十分难受。

就在他们堪堪分出高下之机,祖尔旌与祖尔帜有了动作。祖尔帜一跃而起,左手长鞭卷向计都,右手短矛分刺双肋。计都一招险败穆如虑,亦为“飞廉”所伤,臂上血涌如泉。再受偷袭,危急中兵刃点地,借力跳下坐骑。祖尔帜就是为了将他逼下马来,巧计得手,祖尔旌趁隙夹攻,伏身欺近,弯刀斩向双腿。倘若平时,他以短刀对计都,别说双腿,就是想要近身半丈之内都难如登天。然而这时,狼取计都连战不休,十成功力耗得只余三、四成,被他抢近身,用贴身的打法,正是欺敌疲累,大拣现成便宜。

只见两人一招连一招,刻不容缓,式式狠准,十之八九都冲他小腹箭创而去。计都一言不发,摆戟接下第二阵。他虽处险境,仍镇定沉稳,不见丝毫慌乱。长戟慢舞,却是一笔一画,章法独到,不给敌手可趁之机。

祖尔帜攻他上盘,身形轻快,但出手绝无小孩子的稚嫩浅薄,倒透着乃父的彪厉气象。祖尔旌专攻下盘,他性情狡猾得多,一面出刀,口中一面犹道:“狼取战神,名不虚传。一向听说狼取计都乃瀚北第一高手,前日未能亲会,未免遗憾。祖尔旌仰慕汗王英名,不惜跋山涉水而来,汗王可不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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