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虎(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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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忍不住道:“下次,也带我去。”

祖尔旌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放心吧。”

这天,牧云冶晨起,洗漱方毕,离帐步出。她与计都虽同卧一帐,却一直以来分塌而眠。彼时,狼取汗王尚未醒转。只见一乘快马径直驰到王帐前,鞍上骑手翻身滚落,不待通报便闯入其中。牧云冶暗暗诧异,心知必出变故,便在左近逗留,不肯走远。等没多少时候,忽见计都掀帘。他神色大异,厉声喝道:“传厉伏藏!”

侍从得令,慌忙跑去通传。狼取计都衣衫尚未穿好,赤着上身,面色铁青,双眼四下一扫,恰恰与牧云冶目光对上。片刻对视,她打个寒噤,只觉对方好似一头将要发狂的野兽,目中所藏,分明凛然杀机。狼取计都不看她还好,看到她,一腔怒火登如火上浇油,顷刻引燃。牧云冶见他直直向自己走来,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哪想咽喉一紧,被他不容分说一手抓了过去。

计都扼住她颈项,指下用力,吼道:“龙格豪不攻别处,偏偏去打魇都,屠城焚城,是谁的主意?说!”

牧云冶眼前发暗,脖颈上仿佛有道钢箍一般,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她竭力摇头,想说自己一直被扣在这边,如何能够知情?然而,计都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进解释,又再喝道:“魇都非属主城,亦非要塞,如若不是受人撺掇,龙格豪不会这个时候使这种手段!他屠我一城,我便杀了他的阏氏!”

牧云冶已瞧不见他的模样,脑中发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掠过:你要杀我?

厉伏藏将将赶到,见计都动怒,急忙抢上拦阻。哪想他力量奇大,急切间拉之不住。他乃汗王长辈,还能说得上话。其他人都知计都的脾气,皆闪在旁侧,不愿出手。厉伏藏疾道:“小子快些放手!她是端帝公主,杀不得的!”

狼取计都将他一把摔开,回头陡见牧云冶脸色惨白,全无血色,已没了呼吸,心下一震,松开了手。牧云冶摔倒在地。一时周遭寂然,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厉伏藏忙将她扶起,再探时,脉息微弱,生死未甫。

牧云冶昏昏沉沉,犹记当年远嫁时,红妆十里,临行前,母妃握了她的手,涩声说道:“出了天启,恐怕将来便是天各一方,此生再无见面的机会。北瀚苦寒之地,就只……就只你一人了。好孩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努力好好活下去。母亲从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答应我吧。”

她听到这里,侧头去瞧父王脸色,然而元帝神色却是漠然,望着前方,似如未闻。牧云冶压下心中的难过,反掌轻轻按住母妃手背,点点头,道:“我会好生照顾自己。”

“北瀚广袤,豺狼成群,处处荆棘。不过,北瀚男儿豪迈骁勇,也是……极好的。”

中州有中州的繁花似锦,北瀚有北瀚的天广地阔。北瀚男儿沙场征伐,志在四方。不求功名利禄,但求此生肆意纵横。她嫁予龙格豪,龙格豪稳重体贴,重她敬她,总是温存可靠的。她时常会想,天启她忘不了,但北瀚才是真正成就她的所在。

北瀚男儿豪迈骁勇,也是……极好的。

这等好,像酒,像刀,像狼取计都,并没风花雪月,却是犀利夺目,令人目眩神驰。饮烈酒,御骏马,比肩横野,自由自在,谁不心向往之?

只不过,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天启是再也回不去了。在这里,终归孤立无援,终归异乡殊途。想到这里,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却觉身畔有人替她拭去清泪。计都问道:“醒了么?”

牧云冶起身,果见他独坐帐下,怒火已然平息,神色却甚为沉郁压抑。计都将酒递到她手中,沉声道:“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她端过来一饮而尽,烈酒入腹,血液立时上头。牧云冶暗自凄凉,以手掩面,止不住啜泣。她性情外柔内刚,于人前一向不曾示弱,即便当年下嫁也没掉过半滴眼泪。听她哭得如此伤心,计都怔了片刻,忽然伸臂想要将她揽过。牧云冶却轻轻闪开,止住眼泪。

只听她说道:“此时两部交战,牧云冶既为人质,没有立场指责汗王。不过以我了解,这样的行动实不像夫君行事的手腕。其中或有隐情,汗王三思。”

狼取计都陡听她提到“夫君”两字,只感刺耳。他起身到得门边,又道:“以后我不会再向你动手了。”

牧云冶遭此变故,计都虽并没下令将她幽囚,然则狼取部中其他人对她无不痛恨鄙夷,出入之间屡遭白眼。计都对她的态度较之前些时候,也疏远冷淡了许多。这日,她趁计都出营未归,暗自来访厉伏藏。

厉伏藏未料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敢送上门,以为她故意挑衅,火冒三丈,抽手一记耳光扇了过去。牧云冶受他一掌,半边面颊立时肿起。他举手还待再打,却见牧云冶不闪不躲,神色平静瞧着他。那手便停在半空,不知怎的打不下去。

二人僵持片刻,牧云冶欠身,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她说这话语气诚挚,并无半分虚伪造作。厉伏藏冷哼一声,转身背向她,道:“我阻止他只是因为你的性命还有利用价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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