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虎(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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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难眠。想计都打下碗子里,约战同胡关,其意不在打关,而是守株待虎。他算到以龙格豪的性情,定会发兵来救。所以在这里换上良马,以逸待劳。等到龙格大军走到中途,再千里奔袭,出其不意。她心中尤存一丝微弱希望,但愿中途能有变数,或者大军忽然改道,或者有人事先泄机。

然而,等到天明,看计都安然回转,希望落空,心中滋味好生复杂。说不出是忧,是慰,是怒,是烦。照理说来,他杀的乃是龙格将士,自己身为龙格大阏氏,应该倍感郁闷愤怒才是。可实际上愁倒是真愁,怒倒未见得有多怒,心中反隐隐松了口气似的。牧云冶向来自持,面上对人亲和,实则防心甚重,对人轻不动情。便连做了一年夫妇的龙格豪,她对其也没有这样微妙复杂的感觉,所以更加烦乱。

狼取计都回至王帐,将龙格军旗掷在座前,朝她一笑,即吩咐从人,道:“传我的令,叫厉伏藏带人将龙格军旗连同枭下来的人头拖到同胡关前。就说现在献关,我赦他们一条活路。不然,结果就是这样。”

牧云冶的心直沉到底,好险恶的攻心之策。

报信使者说到这里,放低声音,道:“于是,同胡关守关的将官见外援无望,举刀自戕,余者无奈,只好开门投降。计都倒是兑现了承诺,并没滥杀。”

龙格豪听罢,失神半晌,默然无语。三万精骑,乃他数年囤兵,留下的最精锐之师。这一仗败下来,龙格元气大伤。接下来的仗,可想而知是更难打了。

路然卓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不由赞道:“好漂亮的打法。行止这样迅速,决断如此果敢,将帅之才也。”

正在这个当口,下人来禀,说戈雅羌汗王祖尔恭特来会见,龙格豪忙亲身迎出。路然卓不便逗留,欠身退下。龙格豪见祖尔恭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跟了名艳姬,那女人涂脂抹粉,模样十分妖娆。蟾璃王与他打个照面,劈面即道:“老弟,同胡关已失的消息我都知道了。狼取计都这小子好生可恶。你龙格有难,戈雅羌绝不会坐视。只要你一句话,老哥哥这就替你灭了他!”

龙格豪谢过好意,答道:“计都此人用兵诡诈,现在风头正盛。日前一战得胜,恐怕联盟之内不久的将来局面会更为动荡。若说原先大多数人只不过隔岸观火,那么现在,大约不少人都会站到他那边去了。近来投他的部落应该不少。”

祖尔恭不以为然,挥手道:“管他那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只要你我连手,小小一个狼取,转眼夷为平地。”

龙格豪摇头道:“此事还需妥善计议。”

原本立在身侧一语不发的蛮舞由女,不禁抬起双眸,滑了龙格豪一眼,忽道:“汗王这么说,可就太过畏敌了。狼取计都的野心,此刻昭然若揭,接下来挥兵指向繁城不过早晚之事。若不趁这时加紧剿灭,养虎怠患,必酿大祸。来时路上,小女子还在奇怪,计都为何能以六千兵力大溃龙格三万铁骑?现在见到汗王,当真不言自明啊。”

“此话怎么讲?”

“计都处处主动,自然处处占先。汗王思前顾后,自然被动挨打。若是继续下去,哪有胜机可言?若想扭转颓势,就该变被动为主动才是。”

祖尔恭怒喝一声,道:“住口!你是什么东西,就在这里乱插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蛮舞由女自悔失了分寸,忙双膝跪下,向龙格豪谢罪。龙格豪却不恼怒,只道:“你把刚才的话说下去。”

“汗王恕罪,我刚才想要说的是,若要变被动为主动,与其正面对上计都,不如避开他的锋芒,针对他的弱点下手。蟾璃王此来,就是为了帮助汗王,找到狼取计都的致命弱点。”

“什么致命弱点?”

蛮舞由女瞥向祖尔恭,微微一笑。

祖尔帜眼看大哥披挂完毕,欲待出征,自己不能随同,十分不悦,道:“为何你可以去,却不准我去?”

祖尔旌在他头上揉得两揉,笑道:“并非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岁数太小,身形太矮,要伪装成龙格部的人马就未免太不像了。”

祖尔帜将自己方才磨得雪亮的刀递上,又道:“他既是打算偷袭狼取,之前为何又叫‘那个女人’向计都私下泄秘?”

祖尔旌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他’乃指父王祖尔恭。只是这父子三人间彼此疏离猜忌,因此私下要么直呼其名,总不以父亲相称,于是解释道:“其实龙格豪与计都,都是他想要铲除的对象。龙格豪背后有申王的支持,活着一天,戈雅羌部就得屈居人下一天。计都新近崛起,是心腹之患。让他们二人相争,最好不要太快分出胜负。互相争斗,慢慢削弱,方为上策。狼取连赢数仗,风头太劲,需得有人打压一下计都的气焰。否则,让他下了繁城,那时他首当其冲会对付的,就是我们。”

祖尔帜“嗯”了一声,沉声道:“所以伪做龙格人马反取狼取本部,让计都误以为此皆为龙格豪的布置。将来若有麻烦,也是龙格豪的麻烦。”

“你在这里好好顾守,等我回来。”

祖尔帜瞧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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