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4)
,尤其是连欶,整日多么活泼的人,像是用不完的精力围着他转。
但当她猛然躺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生着裴胄从未生过的病,他才知道,原来活人,比死人有意思多了。
云非鹤这里没有现成的丹药,只能先去吟月阁取来,所以他嘱咐着对照顾人一窍不通的裴胄,“你先回去看着她,尽量让她多喝水,喝温水,我去拿药,一会儿就赶到。”
把手放到连欶滚烫的额头上,裴胄从未摸过这么让人心悸的体温,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温度。
看到连欶烧红的脸,裴胄只觉自己无用,顿时心情又沉到谷底。
所以浮幕宫又下了一场没有尽头的大雪。
这下可苦了不断铲雪的弟子们,侯子瞻更是气得把扫把一扔,“我的老天爷,又下雪了,还扫什么扫啊。”干脆下个干净,把他们都淹死吧。
炉子上的热水不知道滚开了几次,裴胄不厌其烦地扶着连欶,让她起来喝水。
“听话,喝了就好了。”
基本用上所有耐心的裴胄哄着连欶喝了两壶水,直到生生把连欶憋醒。
“不喝了,我不喝了。”再喝下去她都成水牛了。
在连欶头晕赖床上不起来时,裴胄又去第四峰找了一次云非鹤,结果正好遇到他因为大雪,而被挡在下山的路上。
最后还是裴胄好心把他从雪里拔出来,还顺带贬低了他,“真是无用。”
如果不是峰上不能御剑飞行,云非鹤好说能直接飞过去,而不是受了裴胄一顿气。
把人丢在连欶床前,踉跄了两步的云非鹤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优雅地拍了拍沾了雪点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小瓷瓶,倒了两颗极小的药丸放在手里。
准备交给裴胄让他喂连欶吃了。
裴胄若有所思的眸子看着云非鹤掌心的丹药,借力推了一把他的手,“你先吃。”
“我又没病,吃它干什么?”云非鹤自从上次试药后,进嘴的东西他都小心地不能再小心。
但收回手将其背在身后的裴胄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云非鹤就硬着头皮把伸出去的手再拿回来。
“好好好,我吃,我吃。”不知道连欶从哪招惹的人,看起来不过不爱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心思蔫坏的。
云非鹤带来的,是吟月阁最好的疗伤丹药,祛浊纳净,敛伤止痛,只是喂了连欶吃下去,不过刻钟,她就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先是精神加肉身的双重折磨,后又得了急风寒,论裴胄怎么折腾她,连欶也只是小声哼哼两下,却始终不醒。
“她应该是累极,休息够就醒了。”云非鹤怕裴胄怀疑自己的药没用再把他给活活冻伤,赶忙给自己辩解,“而且药效还在挥发呢。”
把连欶身上的被子堆在她的下巴处,裴胄帮她重新掖了掖被角,动作里的温柔连站在一旁的云非鹤都没眼看。
尤其面前这个为连欶化作绕指柔的男人,昨晚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在确定连欶已经睡着后,裴胄才收拾好思绪,眼波一转,又换上他往日里的冷漠无情。
“你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如果不是他心头积压的怒火需要发泄,裴胄也不放心把连欶交到云非鹤手里。但有些事情,他只允许发生一次,而杜绝的最好办法,就是铲除。
端坐在木凳上的云非鹤把折扇往桌子上一放,挑了挑将要燃尽的炭火,本以为他对裴胄的离开兴致缺缺,但却在裴胄起身时说道:“你是去杀北长缨吗?”
连欶曾在裴胄面前数次夸过云非鹤的机智过人,还说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起初裴胄只是嗤之以鼻,但几次接触下,裴胄才发现,云非鹤并不是精明,而是通透。
他的圆滑,他的漠不关己,全都来自于他早年间的经历。
对于连欶,他数次帮忙只是出于利用,而裴胄,更是连欶带给他的惊喜,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比较看重恩情的,所以才多嘴拦下裴胄,“我劝你不要去。”
倒不是拦着他去杀北长缨,只是他了解连欶,知道连欶绝不会怪北长缨设计陷害她,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怀疑北长缨的别有用心。
“先不说北长缨是不是故意将连欶关在那里,再者,她上是龙荒王族,下是浮幕宫弟子,你杀了她,恐怕也不好交代。”
北长缨是不是故意的,云非鹤昨晚就已经看出来了,虽然她始终没有承认,但看到被裴胄抱着从山下飞上来的连欶,她眼里的破碎是伪装不了的。
很明显,她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被送到山下的连欶,为何会突然从山洞里掉下去。
事实上,裴胄在凡间很少杀人,因为会遭绛台咒术的反噬,但现在,哪怕让他烈火焚身,他也要解决后患。
而留着北长缨,明显就是给连欶多一分危险。
拉开紧闭的房门,裴胄只身挡住想要涌进来的风雪,“我做事从不需要交代。”
云非鹤知道他也是为了连欶,干脆拿着连欶的善良来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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