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2 / 2)
了这疯子的心思,他就是要逼她主动走过来。
任凭心中如何怨恨,她都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眉眼低垂道:“世子,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错,所有的事情都与旁人无关,世子若要怪罪,便将所有事情都算在奴婢身上吧。”
说完,她莲步微移直接站在了那根箭羽前,语气微凉坚定道:“奴婢愿意以死谢罪,还请主子放了旁人。”
说完这话,秦明殊就闭上了眼眸,等待着命运这只看不见的手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算是闭上了眼眸,她也能感受到他冰凉如霜花的目光,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裴钰的轻笑声,他语气柔和道:“明殊,你说笑了,我既然喜欢你,怎么可能要了你的命。”
是,他是心悦于她,他是没要了她的命,可她现在被他逼得退无可退。
终于,秦明殊睁开了眼眸,她与他不过是咫尺之间的距离,却偏偏又仿佛隔着云层。
见她睁开了眼眸,裴钰这才动作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长弓扔在了地上,弓箭落在地上发出一道闷响,他凉薄的视线先是从她散发着脂粉香的眉眼掠过,她本就容貌娇艳、精心打扮过后更是风姿动人,恰似一朵徐徐绽放的海棠花。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为旁人装扮的,她是为了同旁人殉情。
视线落在她鬓发间灼灼的红色绒花上,他眼底泛起一道凉意,朝她走近一步、定定地站在她身前,随后伸手想要将那些碍眼的红花尽数拂落。
她只能为他簪花,她只能对他笑、她也只能爱他。
只是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秦明殊就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她实在是太害怕他了,谁会不害怕不择手段的疯子,她当然害怕。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抬眸正正对上裴钰略显阴翳的眼眸,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让他生气了,她忍着害怕往前走了半步,默默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伸出右手主动握住他的右手,将他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的位置。
她想要开口说些话,可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见他如此,裴钰冷峻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娇艳柔软的侧脸,这才抬手将她鸦青色鬓发间的红花尽数拂落。
秦明殊始终眉眼低垂站在原地,任由他动作,只是在看见散落在脚边的红绒花时,她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枝头被人无端采撷下的落花,不多时等到世子兴趣消散,在后宅囚禁一生就是她最后的宿命。
颇有耐心地将她鬓边的绒花拂落,裴钰看着她这一袭红衣觉得格外刺眼,她的右边脸颊被箭羽划开一道口子,好在口子不深,血迹都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痕。
他伸手替她擦了一下脸颊旁的血渍,语气柔和甚至称得上是温柔,道:“明殊,疼不疼?”
“好端端的干甚要冲过去,怕我伤了你的情哥哥?”
那股阴冷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冰凉的指尖从她的脸颊划过,像是一条水蛇缓缓爬过芦苇荡。
空荡荡的芦苇荡,阴冷潮湿的水蛇,教人不寒而栗。
被他口中的“情哥哥”三个字刺的眉心一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同柳望月的关系的,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他到底是怀着何等心思一次次问她同柳望月的关系?
他一次次故意问她,她一次次自以为聪明地撒谎,而他就这样好整以暇看着她撒谎、看着她日日夜夜揣测他的心思,看着她每次撒谎时的担惊受怕。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心思深沉的人。
千言万语哽在心头,秦明殊只能红了眼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怕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质问他。
可裴钰仍旧是不依不饶,她与她那情哥哥往日是何等情深义重,他都不在意,只是她不能在他眼皮子地下计划着同旁人殉情。
他给她三天时间考虑,她就是这么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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