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1 / 2)
第三十一章
踩过院中的落花,雨声潇潇,她撑伞穿过庭院深深,雨珠滴答滴答敲在月牙黄的油纸伞面,秦明殊回到屋中,她站在屋檐下合拢油纸伞,随后抖了了一下油纸伞面的水渍,将油纸伞贴着墙根放下,这才推门回到房中。
不知为何,她指尖似乎还停留着那股湿漉漉的触感,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潺潺流水声,她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些念头清除。
摸黑走进屋中,秦明殊弯腰从桌边摸到一个火折子,她将火折子打开,一捧明亮的火焰瞬间照亮黑暗,她借着这捧火焰找到一根红烛,点燃红烛后才熄灭火折子。
橘红色的烛火照亮漆黑的夜色,方才替世子撑伞的时候,她身上的衣衫也被风雨打湿了,秦明殊便起身换了一身衣裳,一会儿还要去给主子送一碗姜汤,想到这里,她便端着烛台做到梳妆台前,想要重新梳理一番自己的发丝。
烛台放在桌面上,朦胧的烛光映照出铜镜中的美人面,她又想到裴钰,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处处任人拿捏。
身不由己,与世子在一起,他总是在不知不觉牵着她的走。
她也是人,她也有不想干的事情,可惜在世子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不的权力。
简单用梳子梳了梳头发,她就将头发绾了起来,算了算时辰,秦明殊便起身朝着小厨房走去,因为要端着姜汤的缘故,她便唤了一个奴仆替她撑伞,等到了世子房门口的时候,她才让那奴仆退下。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内点燃起红烛,烛光将屋子映照的亮堂堂的,秦明殊端着红木托盘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等听见世子发话以后,她才推门而入。
只见裴钰穿着一袭雪白中衣坐在圆桌旁,见她进屋也没有抬头,秦明殊将红木托盘放在桌上,见世子的头发湿漉漉披在身后,她从架子上拿起一方巾帕,道:“世子,奴婢替您擦头发。”
随后她便站在裴钰身后替他擦头发,室内静悄悄的,桌上摆放着一根红烛,红烛散发出的莹莹火焰照亮了裴钰的面容,寒如冷霜的面容也多了一丝柔和。
他视线落在自姜汤表面升起的烟雾上,良久以后,他忽而开口道:“明殊,你兄长过几日就要参加科举,你准备什么时候考虑自己的婚事?”
闻言,秦明殊替他擦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只觉得耳边一片嗡嗡作响,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股慌乱从心底攀援,她指尖微微颤动,竟是连手中的帕子都握不住。
雪白的巾帕落在地上沾染尘埃,秦明殊只觉得一阵子天昏地暗,她眼前发黑、用指甲拼命嵌进自己的掌心,依靠那一瞬间的疼痛获得短暂清明,就连呼吸都是那样艰难。
裴钰自然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僵硬,可是那又如何,这般猫捉老鼠的把戏,他已经陪她玩了许久了,若是再不将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只怕她会继续装傻充愣,省得每次她见他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
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她只能是他的,是以裴钰现在并不打算逼着她立马做出决断。
只是她素来聪慧,自然知晓如何抉择。
倒吸一口凉气,秦明殊缓了许久,她睫毛颤动、弯腰正欲捡起地上的巾帕,却在弯腰的那一瞬被裴钰拉住胳膊,她本就浑身软绵无力,自然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
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裴钰腿上了。
他的胳膊随意地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自然地扣住她的手腕,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单薄的外衣,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绵热从他身上连绵不断传来。
秦明殊侧坐在他腿上,如坐针毡,“兄长参加科举,这同奴婢的婚事没什么干系,奴婢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窥见她颤动的睫毛,裴钰就知道她又跟往常一样想要搪塞过去,说到底还是他每次太好说话,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的谎话天衣无缝,他不怪罪她。
没有理会她的明知故问,裴钰松开握着她的手腕的右手,将烛台拿了过来,轻轻吹了一口气,两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所有的接触都被无限放大,秦明殊能清晰感受到裴钰大腿肌肉的细微跳动,她甚至能够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腿上下去,却被他揽住腰重重往下一按,秦明殊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心力、才能勉强控制自己没有惊呼出声。
他的右手就这样按在她的腰上,始终没有挪走。
“明殊,科举过后正是娶妻纳妾的好时候,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我同你的婚事,”裴钰按着她的腰,像是掐着一朵娉婷袅袅的荷花,根本不许她有任何逃离的念头,狭长的眼眸微眯,“这事不急,给你三天时间慢慢考虑,这三日你可以随便出府,顺道同你兄长商量一下。”
何须考虑,秦明殊现在就可以给他答案,说什么娶妻纳妾的好时候,他根本就是要纳她为妾,她根本不喜欢他,她有意中人,他就算是要娶她为妻,她也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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