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无从抵赖(2 / 2)
“没有足够的把握,遥歌不敢随便冤枉人。”遥歌双眼盯着他,似乎带着寒气,盯得侍郎正夫脖子一凉,说话都有点没底气,“你……你还有什么证据。”
话音未落,方郁便已经端了一碗清水来,阿冬也拿了几块墨锭和砚台。而洛倾城走过来,接过遥歌手上的方子,说,“众所皆知,墨锭都有一股墨味,墨锭也分等次,越是上等的墨,制造的材料和工序越精细,墨香也会有所不同。”
说着,遥歌从阿冬手里挑了一块墨锭,在砚台里磨开。
洛倾城接着道,“义弟磨的这块,是江南出产的楠竹墨,细闻会发现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随着遥歌又磨开一块墨锭,洛倾城又道,“现在这块,是云幽州出产的漓水墨,有一股清淡的茉莉香。可见,加了不同精料的墨会有不同香。而除此之外,越是次等的墨锭,其味道的处理越是粗糙,所以闻起来越是刺鼻。”
侍郎正夫已经隐隐猜到遥歌他们的意图了,心慌地出声打断,“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错过送殡的时辰了!”
说到送殡,方侍郎也有些着急了。古人不论做什么,最是讲究时辰。
洛倾城淡淡应声,“就快说完了,不会耽误给江侍妾送殡的。”
说罢,她手指往方郁手中的那碗清水轻轻沾了一下,然后在药方子上大夫写的字里抹了一下,“侍郎大人请闻,这是很普通的墨锭味。”
方侍郎象征性地闻了一下,微微皱眉,因为并不是好墨,所以味道不太好。
然后洛倾城又用同样的方法往“芜花”二字抹了一下,说,“侍郎大人再请。”
方侍郎闻了闻,虽然这个味道不太明显,但是一闻便知与刚才不是同一种,因为刚才那个实在是次得很。
“并非同一种。”
得了方侍郎的话,遥玉父子和阿姜脸色全不对了,遥歌娓娓道,“母亲,大夫写方子时用的是爹爹屋里的墨,爹爹屋里的用度皆是下等的。而后面‘芜花’二字,明显是被人补上去的,那墨,儿子记得就是嫡父和四弟屋里用的。”
家里有墨的地方不多,除了各主子屋里,就是方侍郎的书房了。给方侍郎用的,侍郎正夫定然是安排的上等墨,然后除了正夫和遥玉屋里的是较好的墨以外,其他地方全是次等墨。
方侍郎听了,怔怔地看着侍郎正夫,知道她这个正夫不是个大度的,平时暗里对付她那些妾室便算了,毕竟他是正室,她不予计较,没想到能心狠至此!
侍郎正夫被她这么一看,三魂七魄散了一半,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姜见此自然护着主子,“大人明鉴啊大人,不要让人挑拨了您和正夫的关系啊,兴许,兴许这些都是小西做的,他在正夫院里当值,要弄得屋里的墨不是难事啊……”
“奴才没有啊大人,奴才句句属实,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西忽然发起毒誓来,那严谨的表情看着就不像作假的。
古人最信鬼神誓言此类,小西敢这么说,自然就都是真话,方侍郎也不再疑,问阿姜道,“你敢起誓吗?像他那样!”
阿姜顿时就傻了,他哪儿敢啊!
这算是变相地承认了,方侍郎看了看阿姜,又把目光移向她的正夫,眼中尽是怀疑。
侍郎正夫紧紧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忽然抢着出来指责阿姜道,“你这个糊涂的,你怎么能做这么歹毒的事,竟然去加害江侍妾。”
侍郎正夫说着跪在了方侍郎面前,哭着道,“妻君,妾身真不知道阿姜做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否则定然会阻止。但是阿姜伺候了我大半辈子,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也不敢请求原谅,妾身这就下去给江侍妾赔罪!”
说着就一头要撞向木柱,方侍郎离得近将人拖住,遥玉和阿姜两人忙紧紧地拉住侍郎正夫。
一个哭道,“正夫是我对不起您,您不要想不开,该死的是奴才啊!”
另一个也哭道,“父亲你怎么能寻死,这事错不在您,母亲您怎么能怀疑父亲啊!”
这么一闹,方侍郎也动摇了。
侍郎正夫就是看中这一点,这才先把罪名推给阿姜,然后再假装寻死谢罪,这样一来,方侍郎便会多了怜悯之心,阿姜怎么说也是他从娘家带过来的,又念在他这般以命相护,自然会从轻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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