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行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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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一顿,担心他又犯浑,只放软的声音道。

“都是以前的事情,王爷何必再提?我早跟他说清楚了,婚约也解除了。我一个罪臣之女,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按我朝律法,朝廷命官娶罪身者为妻者,可判流放之刑。季大人心里有怎会不清楚?”

李宸玹轻哼一声:“你还是没正面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问的是你是否跟她两情相悦?”

柔嘉拗不过他,垂着眼想了想说。

“以前是。”

李宸玹侧过头看她:“那现在呢?”

柔嘉淡淡扯出一抹笑:“王爷觉得如今的柔嘉,还有谈情说爱的资格?倒是王爷,是打算将我一直安置在蒹葭别院么?就这样囚着我一辈子?”

李宸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执着于这一刻,只声音微冷。

“罢了,如今你不想说便不说吧,总有一日,你会说的。至于其他,你不必多想,有朝一日,本王会给你名分,这是本王的承诺。”

李宸玹将她环在怀里,目泽微深,有些事,他不能坦白,还不到时候。

柔嘉靠在他怀里,心绪复杂,他承诺过到了黔州放自己走,如今却又要说给她名分。

看来,她对他的认识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透彻。

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想法子才行。

碎玉送了药进来,点了两盏灯,柔嘉前两日病着,又住在柴房,好几日都不曾沐浴。

碎玉打了水来,因她膝盖有伤,不能泡澡,只擦拭了一遍。

李宸玹拥着她入眠,念着她有伤在身,不曾动她,只一耳鬓厮磨,听着窗外夜风吹雨,也觉别有一番风情。

李宸玹第二日让人搬来一张软榻放在窗前,又在上头设了茶案。

倚窗听雨,茶香袅袅,闲来捧本书翻着,过起了富贵闲人的生活。

他让柔嘉好好养伤,她便真就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扰他。

原本两人互不相扰,倒也相安无事,柔嘉半梦半醒间被人抱离了床榻,她脑袋靠在他肩头,一把青丝垂在身后,迷离的睁开眼,嗓音一股带着没睡醒的哑。

“你做什么?”

李宸玹睨她一眼:“本王是叫你养伤,都将你养成猪了。

柔嘉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长胖了么?没有啊……”

李承铉将她放到软榻上,命碎玉将竹帘全部卷上,将花窗全部打开。

“你也该出来吹吹风了,整日窝在被子里算什么回事?”

人家轻咳两声:“王爷是在哪里见过病人出来吹风的?”

李宸玹跟着上了榻,将她搂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声音也透着几分缱绻。

“哪里就不能吹风了?你以前冬日里下着雪,身上病着不也要吹风么?”

柔嘉懒得同他争辩,温顺的靠在他怀里,由他折腾。

如此过了两三日,她才由碎玉搀着上了马车,她见季屿也是由人搀扶上了后面的马车,看样子伤还未好。

倒是陆言回,路过她身边时,还咧着嘴笑着同她打招呼,然后翻身上马,神色未见丝毫异常。

看样子他倒是好的快。

李宸玹斜睨她一眼,随口道:“这家伙在军中猴惯了,这几棍子伤不了他。”

柔嘉放下帘子,车轱辘压在稀泥里,坑坑洼洼,抖的人头晕。

快到晌午时,才到了码头,杜仲景提前一日便去码头雇好一艘大船,找了几个会游泳的壮丁仔细盘查了身份,带在一路。

李宸玹见柔嘉爱吃张婆子的做的饭菜,便将她也带上。

她原是不舍得离开家的,说孩子没人照顾。

杜仲景便又出钱给她雇了个老妈子帮她照顾家人,张婆子垂泪又说舍不得孩子,要把他们带着一路。

杜仲景嫌她事儿忒多,张婆子说他不懂人情。

杜仲景实在失了耐心,不耐烦的拿出一百两银子又将佩刀摁到桌子上让她选。

她这才干脆选了银子。

码头上三教九流,往来的客商,乔装的水匪,人龙混杂。

柔嘉一身淡青色绣蝶襦裙,执一把素伞,在雾泱泱的人群中尤为醒目,身边又是个俊俏的世家公子,又看他身边带的人,个个气质不凡,非寻常人。

时不时就有打量的目光向这边投来,或好奇或不怀好意。

柔嘉寻思他这是故意引人注目,自打季屿从定州调回京都后,新任刺史不务正业,贪图享乐,加重赋税。

定州边陲多大山,匪徒猖獗,朝廷多次派兵镇压,始终无法根除匪患,如今定州涌进大量江南流民。

城中又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柔嘉上了甲板吹了会儿江风,回头发现船已离岸,翩然晃入水心。

河道宽阔,连着运河,顺着水路往下,可至吴江、山阳、黎阳、定州乃至更远。

银白的雨绵绵不绝,越下越密,眼前的景致是模糊的,就连身边的人也是朦胧的。

李宸玹见她裙摆沾了水,湿了一大片,眉头微蹙。

“外面雨大,进船舱里吧。”

柔嘉点头,随他一同进了船舱,这里别有洞天,一应陈设物品俱全,倒是比驿站环境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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