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质问（1 / 2）

柔嘉捂着胸口顺了两口气，若真能毫无牵挂地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可人毕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石头，生来便有七情六欲。

谁又能真的了无牵挂呢？

她抬头看着李宸玹，轻声说道。

“柔嘉的这条命本就是王爷所救，若王爷想要取走，拿去便是。但柔嘉心里明白，王爷定是舍不得的，至少……不会轻易让我就这样死去，对吧？”

李宸玹微微皱眉，不置可否的淡笑，脸上眼神依旧冷漠。

“所以，你就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

柔嘉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她摇摇晃晃坐到他身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

“我……我曾经在家中时，爹爹教导我读书，不仅有《女诫》，还有圣贤之书。我深知‘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的道理。”

李宸玹听后，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道。

“原来桑老丞相还教了你这些东西。不过也难怪，他确实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可惜啊，你看看如今你们桑家的处境，落得如此下场，与你爹的这种性子不无关系。”

柔嘉闻言心中一颤，紧紧盯着他，缓声问道。

“王爷言下之意，是我爹不懂变通，那谋反的罪名是否是欲加之罪呢？”

李宸玹神色一顿，随即嘴角抿出一抹淡笑。

“既然你知道你爹的性子，就应该知道，他没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他既亲口承认了，事情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柔嘉垂下头去，长睫盖住眼底黯然，事情真是这样么？

她不信那个教她读‘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的人会协助离王谋反。

她压着心中沉郁，低声道：“是么？王爷觉得我桑家落到今日田地，皆是咎由自取？”

李宸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炬，似乎能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有些时候，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难以停下。桑家的结局，或许早已注定。”

柔嘉心头一震，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紧咬嘴唇，声音微微颤抖。

“王爷何意？我爹一生忠诚，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宸玹倒也不恼，只睨着她，眼神有些飘忽。

“你这是来质问本王的，还是来赔罪的？桑丞相的案子，本王只参与了一半，后被父皇收回，亲自审理。桑相既然认了罪，此事便算了结。”

是啊，圣上亲自审理，怎么会有错呢？

天子，怎么会错呢？

李宸玹见她暗自垂泪，心中生出丝灼刺感，眉心微动，伸手轻轻捧住她那半张娇颜，用手指腹轻柔地抹去她雪腮上的泪痕。

有一些话他却不得不提醒她。

他身子微微前倾，缓缓凑近了她，目光微沉，嗓音也变得正经起来。

“本王警告你，此案乃是天子亲自审理，桑丞相更是当众认罪伏法，这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铁案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其翻案，所以，你不要心存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以免被人利用。”

柔嘉听到这话，心往下沉了沉，眸色暗了下去，低声道。

“柔嘉明白了。”

李宸玹看她脸上血色渐褪，泛青泛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惜。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语气略微缓和下来。

“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两日。等你身子恢复过来，我们就改走水路前往定州。”

柔嘉听后，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

良久，才反应过来。

“为何突然改走水路？”

李宸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这你就别管了，本王自有用意。”

柔嘉没再多问，知道他这气也该散的差不多了，便将话题转到晓霜身上。

“王爷，晓霜毕竟服侍我这许久，并无错处，还望王爷开恩，让大夫去瞧瞧她。可好？”

李宸玹心情不错，倒也没驳了她的请求，轻笑道。

“听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定一人的生死，还是他早就算准了她会低头求他？

柔嘉垂眸浅笑，心中已有答案。

今日的晚膳是李宸玹这两日用的最舒心的一顿，浑身舒畅无比，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柔嘉夹了一筷青菜刚入口中，忽然听他道。

“这就是那婆子的拿手菜，叫什么翡翠鸳鸯荟？”

柔嘉一顿，停了咀嚼动作，脸色一下子涨红，调整几息后，将菜咽了下去。

连连摆手道：“没、没有这道菜。”

李宸玹一脸惋惜：“是么？那真是可惜了。”

柔嘉知道他是故意的，暗自庆幸中午便叫碎玉去吩咐她千万不要做这道菜。

门口都是李宸玹的人，她不确定李宸玹知不知道，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过来。

碎玉来收拾碗筷发现王爷神色已经与来时大不相同，知道晓霜有救了。

但又替季大人忧心起来，这柔嘉姑娘不同于寻常姑娘，身上是有些傲气的，王爷更是天之骄子，两人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