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奴婢(1 / 1)
疏桐映残月,群星映长空。道是秋思亦不是,脉脉然几许闺愁。执笔几回未下笔,谁可直抒胸中愁?墨迹已干透,花影座前移。
虞卿抬眸,见长河渐落晓星沉,月升月落云卷云舒,花开几许始飘零。几许青丝微垂下,被清风吹起又落,眸中启明星渐起,月色照人多妩媚。帘子被掀开,夭夭走近,为她披上鲛绡斗篷,口内道:“小姐,已近子时,夜已深,您小憩否?”虞卿微微摇头,道:“不必,你先去睡罢。”
夭夭神色有些复杂,又极快的敛了敛心神,心内几经辗转,终不住开口:“小姐,那日,那位初小姐……”虞卿黛眉微蹙,先是有些惊,过了几息,眸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暗忖:看来夭夭当是听见了,她当时唤月初“阿初”,夭夭不知如何唤月初,便叫她“初小姐”,倒也无可厚非,夭夭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告诉她亦无妨。心内思忖,思即此,便道:“唤她嬴小姐便好,夭夭,我知晓你亦知道,莫与旁人道,她非是什么商女,莫如此想她。”
夭夭未料到小姐竟如此便坦白了,有些微惊,随后立刻回神来,恭敬的垂下眸,口内道:“小姐,我自是知晓的,但小姐自己亦要小心,并非所有人皆与府中这般。”她后面的话未说全,虞卿亦知晓她的意思,心中微叹,夭夭到底是婢女,眼界到底是小了,倒也正常,以身份论事的亦不止她一人,自小接受的教育令她的思想便局限于此了。
她不会去刻意改变夭夭的认知,她明白,那也不过是徒劳,自幼接受的教导根深蒂固,又岂是她一两句话可随意改变的?此时她如此看待夭夭,几年前,嬴月初又何尝不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呢?她其实和夭夭一样,不过,幸运的遇到了她的阿初。
遇到她,是她的幸运。
她不禁感叹,这后宅的方寸之地,终究还是限固了她的眼界,这又如何是读几年圣贤书便可轻易抹除的?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并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而是需两者兼顾的答案。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沿上,一下又一下,落下又滑落,又没入泥土中,再难寻。翠叶被打的沙沙响,惊飞了一树鸟鹊,唤回了虞卿的思绪。
“八月初十,那日我们得去与小初相会。”虞卿道。她舒展了眉头,温声细语。夭夭垂眸望着脚尖,若有所思,转瞬,面上又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她轻声道:“小姐,此事无需顾虑,奴婢有了法子,不必您烦忧。”闻言,虞卿微微颔首,知晓夭夭定是有她的思量,她无需过多提点,她自有安排。
“既如此,”虞卿起身,“便叫你来斟酌,我要睡了,你先去罢。”语毕,缓步进入内间,脚步移动间,裙摆微动,折射了银白的月光,仿若渡上了鲛绡,暗纹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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