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面孔（1 / 1）

文言絮愣住了，呆呆看着他走向一旁的药柜寻着。

他垂了眼，医务室上方的小窗透过来的一束光色就那样恰到好处的照在睫毛上，给人感觉并不真切。

“找到了。”

“去旁边躺会吧，我去冲下药剂。”

“谢谢你。”文言絮微微点了点头，见他扬了下眉，好像真有困惑似的。

“现在怎么不叫哥哥了？”

文言絮感到有点好笑，“谢谢哥哥帮忙。”

“郑伯伯呢？”

“他去给小猫取新玩具了，我帮忙代守一小会。”

男人把水杯递给她之后，便指了指外面，手机从刚刚便振动不停，这才空出时间出去接听。

文言絮又点了点头。

她已经问到想问的，随后默默喝起药来。

…

“言絮，好点了吗。”林昭担忧的把手伸向文言絮的额头，感受到没那么滚烫便放下心来。

“我好多啦。”文言絮对着她笑。

“嗯嗯！笔记给你放在桌子上啦，中午想吃什么！”

“班长我想吃鱼香肉丝拌饭。”

没等到文言絮开口，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许正插了一嘴。

“谁问你了？怎么每次都要刷一下存在感嘞。”林昭白了他一眼。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文言絮牵起林昭的手来出声道：“好啦好啦，就去吃拌饭吧，我好久没吃了。”

许正切了一声，又连忙拿出饭卡，“班长，为了庆祝书呆子感冒初愈，我请你们吃。”

“勉为其难吧～”

…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文言絮推开门，不远处的卧门紧闭着，她注意到做旧钟摆旁新张贴上的画纸。

本松弛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

她加快了脚步走进卧室，想了一下，将门锁好。

…

“我的青春是一场晦暗的风暴，星星点点，漏下明晃晃的阳光，雷击雨打造成了如此的残凋…”

抄写到这戛然而止。

家里的隔音不太好。

门外是声嘶力竭的尖锐质问和断断续续的物品破碎声。

又发现些什么了？她想。

敲门声如鼓动，声音尖锐，不停挠动着心脏似的麻感一阵又一阵。

“文言絮，你给我滚出来！”女人的吼叫带着沥沥的哑。

像是非要把门敲穿一样。

文言絮只好开了门。

田叔叔额头早已见血，玻璃碎片满地都是，血迹染指了本来洁白的地板。

而舒洁，她的母亲，此刻正光着脚踩在上面。

平日里温柔贤惠的母亲，手臂上是长短不一的狰狞伤疤，有些刺的深了，又或者是刚添的，血肉就那样翻卷着，一片刹红。

“你跟我说实话，那天他送你去上学是不是在路上让别的女人上了车？”

往日里文言絮只要顺着她的意思来说，这个家血腥的洗礼者会少一个。

但这次对上田叔叔一如既往带着恳求的目光。

文言絮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没有。”

“你撒谎！他都交代清楚了！你还想帮着说谎话！”

“果然，你跟你父亲是一路货色，都是该死的骗子，连你都这样对我…”

舒洁没有犹豫，对着自己的女儿掐了上去，一旁的男人好不容易拉开两人，她又不受控的冲了上去。

发了狠的几巴掌，直到白静的小脸变得充血可怖。

文言絮只觉得讽刺，指着新贴上的画纸。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最后一次沉默。

最后一次忍耐。

她这么想着，拿过手机，头也没回的出了家门。

画纸上一个无眼白的白衣女人吊在温馨的暖色系的客厅，面上在笑。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人，脸部模糊到几乎看不清，身上打满了鲜明的红叉。

女人笑的弧度是那么大。

随着一声门闭，仿佛在宣告着无声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