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1 / 1）

界城，一个不太宁静也并不美丽的小地方。

是文言絮生活了十七年的平淡乡。

——

“絮儿，鸡蛋温过了，记得带上，别忘了吃。”

在烟雾散了半的厨房门口，母亲舒洁柔声道着。

素白的脸上只添了几条不易察觉的细纹，此刻笑得温婉，像个再温柔不过的母亲。

她视线固执似的黏着女儿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文言絮将鸡蛋握在手心才收回。

“谢谢。”

田叔叔在门口静静等着，像是笑了下，“要迟到了。”

母亲佯作生气瞪他，“那你快些嘛，还不出门。”

文言絮默默扎起马尾，隐匿掉心中异样。

…

沿路是怎样努力都开不漂亮的焉尾花，每到秋季还总是散发出不好闻的气味。

这样的花却偏偏占满了马路的中央花坛。

分明是不合理的配置，但总是装作正常。

红灯，小车不偏不倚停在小道旁。

开了车窗，文言絮闻到花坛中间新开的小道里的泥土味。

忽的，她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小道上。

他身形笔挺修长，微泛冷意显的十分白皙的手夹了根香烟，小指戴了一枚黑金尾戒。

烟雾朦胧间，男人神色疏离，有着说不出的贵气，黑夹克上别着的白虎显得生动起来。

与田叔叔他们抽过的烟都不同。

溢过来的丝丝烟味里，味道醇香，烟气柔和，余味十分清淡。

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双深褐色的桃花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扬着。

人却有些恶劣地开了口。

“别乱看，小-朋-友。”

他故意拉长着腔调说着。

没有犹豫，她也学着他。

“看-你-好-看。”

说完，没等看男人的反应，文言絮转过脑袋，关上了车窗。

田叔叔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待绿灯后加快了车速。

——

高二a班。

林昭摸着文言絮的额头，发烫的有些吓人。

“言絮，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肯定是发烧了。”

“班长，小书呆子怎么看着更呆啦。”许正嗓门大，这一声吸引着班上大多数正埋头写题的同学观望。

他注意到林昭的眼神警告，挠了挠头，放低了声量跑了过去，“班长，我带她去吧，反正我是体育生，不怕缺课。”

“不用了。谢谢你许正。小昭，我自己去，都别耽误一会上课了，帮我请下假就好。”

林昭见文言絮实在坚持，叫许正回了座位，然后扶着她送至楼梯口。

…

医务室在后花园。

路途馨香，阵阵馥郁芬芳。

平时倒不觉得，现在闻着却感觉更晕了。

进去医务室的时候，文言絮只感到室内结构有些白朦，一下子失了力气，下意识抓向视野里深黄色的隔离布。

入耳的声音润泽而沉稳，隔着一层薄布传来的一句清淡又疏远的“怎么了。”

文言絮缓了一口气站稳，声音有点小。

“想拿一些退烧药，谢谢哥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医务室给换了人，不是亲切的大伯守着。

林昭平时就爱来找大伯问问题目，医务室的这位大伯对高中题目总是了如指掌，各科好像就没有不会的。

文言絮这样想着，目光落在一旁乖巧的橘猫身上。

大伯养的小黄还在呢。

那边没了应答。

下一秒，隔离布被拉开。

男人的笑正如早上开口那般感受到的恶劣似的，头发有些乱，一股慵懒劲儿。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