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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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学生作证指控。

只有其母为老师说话:

他不是□□。

结果,老师被打成□□,其母受牵连下放到西北盐湖改造。

申诉无门,返乡无望,母亲在当地结婚产下儿子,取名张沪遥。

寓意:母亲姓张,沪上遥远,有家难回。

盐湖生活艰苦,淡水饮用都是困难。风又大,窗子上永远擦不干净的盐渍,衣服挂盐返潮,永远穿起来杀皮肤。

像张母的“罪恶”,洗也洗不干净。申诉材料寄出,永无回应。

张沪遥十几岁时,张母一病不起,挣扎着不肯咽气,等一个正名。

一天,张沪遥放学,家门口来了两个上海来的人,说了两句话掉头就走:

你妈不是□□。我们搞错了。

两句话,十一个字,别人的一个错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女人的一生。

说上海话的张沪遥,只去过一次上海,就是安葬母亲的骨灰。

张沪遥举起酒杯,手有点哆嗦:

“学生,我姆妈跟阿拉讲的最后一句话:人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要坚持说真话。”

他努力笑,却声音颤抖:

“但是,代价太大了,太大了。我这样要求自己可以,却不知道能不能教给你。”

越是饱读诗书,学问扎实的人,却越不敢轻易教别人“正确”。

舒染染一直不抬眼皮,忍住哽咽,清晰回:

“可我已经记住了。”

嘴上说着不敢让学生这样的张沪遥,欣慰且重重地点点头,一仰脖子,喝尽杯中酒。

舒染染不爱人前流泪,白桐尘从桌子底下递来叠成小方块的纸巾。

“擦擦汗。”他沉声说。

配合着她的掩耳盗铃。

章京梦和张沪遥的特别有话聊,除了投契,还有惺惺相惜。

她父亲死得早,她妈寡妇顾不上田间地头,奶奶还算开明,让儿媳带好几个孩子就行,雇了村里的一个壮劳力侍弄田地。

男劳力干久了,起了坏心思:

想和年纪不算大的奶奶结婚,这样就白得她家好多田。

奶奶不干,还把轻狂男开除了。

不久赶上运动,被那狗男人跳出来指认:

她剥削劳动人民。

结果奶奶被划为地主,田被没收,家被抄,子女接受劳动改造。

章京梦到鲸云插队,在公婆暗中阻挠下,失去机会参加高考,再也没能迁回北京。

今日一对新人夫妻,坐在这里,已是饱经沧桑,无需再等待世俗承认,时间不禁耗了。

白桐尘悄悄转过身去,舒染染也递给他一小叠纸巾“擦擦汗”。

几句话交代完半生的章京梦却呵呵笑了:

“我曾以为我是困在时间里的不幸人,后来才渐渐接受,人在时代面前,形同船小浪大。看船今日巅峰扬,明日翻,就知道人没有什么好得意,也并没有什么真知灼见。不过是随波逐流中,有个人无论什么关系,都愿意和你挨着,相互取点暖,让人觉得活着也不那么操蛋。”

张沪遥握紧章京梦的手:

“找到这个人且能走得长远,得有一些个人勇气。这点,我远不如你。”

午后春光慵懒,喝了酒,舒染染感觉像掉进时间的罅缝,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从时空的隧道,席卷而来宏阔的荡气回肠,让人情不自禁珍惜自己的渺小。

当初,她深陷的危机,能把她拖累死。是白桐尘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让她今日又过的幸福荡漾。

她忽然心底承认,她很爱这段最初目的不纯的婚姻,很依赖他,很想与他共度余生。

借着酒,她想向白桐尘表白的心情强烈。

谁知,白桐尘喝多了,先凑过来,用指腹点着酒,在舒染染面前的桌面上,划拉了几个字。

字体是镜像结构,舒染染看不懂。

张沪遥眼尖,拧着脖子翻译:

“爱是常觉亏欠?呕——我还是去洗碗吧,万一哕在桌子上。”

“······”

白桐尘暗自懊悔第二次表白也夭折,没看到舒染染嘴角的羞涩与甜蜜。

张沪遥洗完碗,要和章京梦外出,去留个结婚纪念。

意思是酒足饭饱,那俩“老人”该滚了,少在他家恶心人。

舒染染偷偷跟白桐尘咬舌:

“他们这么大年纪,应该造不出孩子当纪念了吧。”

她喝得有点多,自以为悄悄话,声音满屋子都听得到。

白桐尘使劲捂住她的嘴,脖子通红。

章京梦换完运动服出来,大义凛然:

“我们两个是一起去植树!今天正好植树节,树可比人活得长久,更有纪念意义。张沪遥,你怎么教的学生?满脑子诲淫诲盗。”

张沪遥系着围裙擦桌子,摇着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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