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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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旁玩,有样学样,摔橘子摔香蕉,玩嗨了,又捶爆几个无花果,满客厅一堆烂兮兮。

舒染染跑过去给娃娃驴拱火,教他把沙瓤的凉拌面堆抹在头上。

娃娃驴端起玻璃碗就扣到了驴脑袋上,弄了一身果酱似的面堆。

消停了一晚的家又被点燃战火,程玉霞和舒邦耀唉声叹气,让白桐尘主持公道:

“你说生这种没人肠子的东西干嘛?气得我胸口喘不过气,看把她弟弟教坏了。她结婚了,我们现在是不能说她了,你要看紧了她。”

父权捧着夫权接力,舒染染一眼看穿,她抢先发了威:

“白桐尘你个走狗!你把车钥匙给我,你不走我走!”

她总是这么理直气壮,骂着他还要他的车子。

白桐尘被逗笑:

“刚骂了走狗,我不走你走,谁是小狗?明天我跟你一起走。”

饭早吃完了,酒也喝爽了,舒邦耀不想吵个心烦,糊弄女儿女婿:

“小白喝多了,早点歇着,快把他扶床上。”

嫌白桐尘刚才没配合到位,舒染染下不来台:

“他今晚睡沙发!”

一跺脚,她回卧室反锁。

娃娃驴睡觉早,加上父母中年得子,体力耗不起小孩,说休息,家里很快变得平静。

白桐尘真睡在沙发,连来敲门都不。这才让舒染染恼怒。

女人还是喜欢男人有时的纠缠。

回到鲸云,钱没要到,连在桐城那些说不清的同床共枕愉悦也被破坏,舒染染把一切都算在父母头上。

她跳起来去踹父母的门,自己不好睡,也不让他们素净。

程玉霞按住舒邦耀不要管,隔着门让女儿故意听见:

“咱们别管,自有人管,少去当这个恶人。真是她舅妈说的,女大不中留,留她和我结成仇。”

一整晚了,都怪罪在女儿头上“刚领证就外向”、“不中留”,而娃娃驴走路还不利索,父母就已挖空心思为他未来教育铺路,就怕扶持不够。

却没有余力反思怎样亏待了女儿,小康的家庭条件让她在外受难。

程玉霞的话气疯了舒染染,她才不会就此罢休,冲到二驴的房里。

二驴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

墙角有架钢琴,舒染染坐到旁边咚咚弹。

驴驴被吵醒,静悄悄扒着床上的栏杆,瞪眼看姐姐。

舒染染把驴驴抱到钢琴上,指着他,警告:

“你坐好了,掉下来摔成面堆我可不管。”

娃娃驴听不懂复杂语言,但能明白姐姐脸色不大好,他乖乖夹紧腿,小手握拳端正在腿上。

舒染染又弹又唱,现场作词作曲,对着唯一的观众:

“不是你的错,可因为你的缺心眼父母,你长大就会烂。别叫我姐姐,你也不是我弟弟,你只是恼人的娃娃驴。”

她“昂啊——昂啊——”学了两声驴叫,二驴笑地露出几颗小白牙,他使劲倒了两口气,不会有难度的倒气驴叫,只好复习下午才习得的:

“呱、呱。”

驴子其实挺可爱的,但蠢父母让姐弟离间成敌人。

舒染染见驴子看向门外,呵斥他集中注意力,唱新词:

“我是全世界的祖宗,谁敢对我说半个不字,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舒邦耀和程玉霞对我大逆不道,娃娃驴长大记得把他们背刺。”

二驴啪啪拍起手,眼神崇拜。

舒染染让他坐好,千万别掉下来摔成个烂南瓜,但是不耐烦的语气:

“小小年纪就学着拍我马屁,你个屁精!我唱的歌词,你能听得懂?”

驴子点点头。

舒染染一愣:

“我讨厌你。”

驴子笑笑,眼睛亮亮。

舒染染心软叹口气,降了音调:

“我其实不讨厌你,我讨厌他们强调血缘最重要,却区别对待。他们虚伪,发明一套感人的话术,让别人去遵守去受伤,却自己违背。”

驴子在钢琴上欠身,拥抱姐姐。

舒染染不抱娃娃驴,抓过他的衣服,“哼——”擤出一大坨鼻涕。

驴抹了一手的鼻涕,尬笑两声,再涂到程玉霞每天要弹的钢琴上,拉出不断的长丝。

舒染染坐回凳子,头也不抬:

“看在你非要听我天籁之音的份上,我赠送你一首睡眠曲,听完你就滚蛋。”

驴子却望向门口,眼神直勾勾的。

舒染染咚咚弹唱睡在沙发上的混蛋:

“狗男的背叛我,姐子回去就离婚,谁会稀罕一个傻大个儿,傻大个!”

墙上有个黑色的长影子靠近舒染染的身后,娃娃驴笑嘻嘻地抬眼。

舒染染顿住乱弹的琴键,对着墙上的黑影子,不知道糟蹋谁好:

“驴子,你是不是丑到心理变态了?是不是想卸他的长腿安在你的鲁班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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