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陷入纠纷(1 / 2)
那几天小荷回家了,“灯笼花”当了老师,“梦鸭蛋儿”也没有出现,“钩沉社”活动暂停下来。 放工路上,住在知青屋后一排的社员王吉兴约艾华晚饭后到他家,说有话想说。
吉兴比艾华年龄大六岁,因家庭困难,只上了初中二年级,就回队里干起了活。
但他一有空闲,就拿借来的书看。隔壁人家的一本《水浒传》,缺字少页的,他爱不释手。
祖传下来的《康熙字典》早被他翻烂了。《唐诗三百首》已经发黄,他一页页看着记着,并能背诵很多首来。
在高中生和知青之外,社员们把爱自学的他看成最有文化的人。
艾华与他的关系,虽然比不上那几位高中生,但因常在一起干活,少不了说话聊天儿。
每次与吉兴在一起,艾华感到,他的眼睛看人时往往一动不动,从里往外透出一股锐气,像穿透人的内心似的。同时,他谈锋犀利,观点独到,给人一种超乎常人的感觉。
晚上,艾华去了王吉兴单独住的那间小偏屋。
“看我这乱的,不习惯吧?”吉兴边拿破布片给桌面和木凳子抹一下,边不好意思地问。
“哪里呢?我随父母迁回老家时,一开始住得比这还差些。”艾华实话实说。此时的他,并不怕在一位农民面前掉底子。
再看王吉兴,坐在靠墙的凳上,半天低头不语。
“你怎么啦,找我来就是相对无言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艾华不解的问。 听艾华这话,他这才回过神来,但仍神情黯然,还长吁短叹的。
“嗨,好好的,做这样子干什么?青年人,没一点朝气,有话直说呀!”
吉兴终于说话了:“哎!不知道我该不该对你说,如果我会写,将把这一切写出来,告诉所有人。”
艾华笑了,说:“哦,我知道了,你看古书受感染了,想跟戏曲里多情公子失恋那样,想写剧本。是吧?”
吉兴急了:“我这一段时间的处境。你不懂,还拿我开心。”
吉兴继续忿忿不平:“自高登荣当民师走后,咱队里现在复杂啊 ,真不公平!以往哪是这样子?”
艾华不解,问:“生产队一大二公,大家天天下地干活,按工分配,你干好活就是了,苦恼个啥?”
吉兴站了起来说:“矛盾大着呢,有靠山的人和我这普通小百姓,命运就是不一样啊。”
艾华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吉兴道:“这一段时间,队里明面上平平静静,暗地里问题多着呢。”
艾华说:“你有思想,不甘平庸我知道。但也不要过于多愁善感了吧?”
吉兴说:“艾华,你是教师的儿子,从小在校园里长大,读书多,懂的多,但社会上的事你差些。不说别的,只咱这小队的人心这本书你没看透啊。”
“哦?”艾华说:“有矛盾和冲突不是很正常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说一个生产队几百号人了。”
吉兴说:“我从中学没毕业,就回来劳动,但没像近两个月苦恼,多少事如鲠在喉,想一吐为快。但我想,找谁能说说,解解我心中郁闷呢?今天,就是想找你聊聊,不然,会憋死我的”。
艾华说:“农村生产队里该有多少利益,值得拼命去争的么?大伙累是累点,可也没像朝廷里帝王将相、皇后妃子啥的那么多利益可争的呀?”
吉兴说:“这一问题,对你们置身其外的人来说,当然交出答案很困难。一旦真正成为其中的一员,便可看到,令人不满的事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望着仍然不解的艾华,吉兴说:“你没看到,与副队长胡来友和韩琴有关系的社员,近段时间,不是派去放牛,就是看山。“胡来”副队长的儿媳杜秀珍天天领着十几个小娃娃在小队部隔屋里玩游戏,唱儿歌,多轻松呀。”
艾华说:“啥活总得有人干嘛,不必计较。”
吉兴说:“不是我计较。这些就不说了,今天,胡副队长指派我和我哥,从明天开始,去北岭山拉片石,给队里砌塘埂,还要求每天拉满三车。你不知道拉片石的活有多重。”
艾华知道,他哥叫吉旺,是队里的棒劳力,会榨芝麻油。便问:“你哥不是在油房里干么?他走了,谁榨油呢?”
吉兴说:“听说韩琴副队长队长准备派她三小叔子去油房跟贺凡富学。你想想,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我们这没后台的,就像团泥巴,人家想咋捏就咋捏。”
说完,他鼓起两腮,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艾华脑子里似乎出现他们拉片石的情景:可怜的吉兴和吉旺,往车上装沉重的石头,叠成小石山,伸长脖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要是高登荣副队长不走,就好了。” 吉兴说。 “队里不是还有高队长嘛,他掌主要权力呢!” 艾华说。 “近半年,高队长不少时候在外跑副业的事,不在家呀。要他在家,哪有这多烦心事?” 艾华无言以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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