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恶整(2 / 4)
掀翻,摆着的碗箸杯碟尽数摔了个稀碎,唬地歌妓惊呼。
吕恭毕气地满脸通红,青筋直暴起,吼了一声:“跟爷走!”说罢,拽起那人,叫前头引路,又带上几个能打的小子浩浩荡荡往杨盈歌处闯。
一路到至阁前,果然见杨盈歌的老奴杨大在槅门前站着,想到往日就是这厮横加阻拦,愈发恨了起来,又仗着酒劲不由分说,直接打人踹门。
又有一丫头忙出来拦,吕恭毕抬脚将人踹翻在地,又抓起她的头发,将她往屋内拖,口中喊道:“爷倒要看看,到底还有那个不怕死的,还要拦爷!”
一路叫嚣着杨盈歌的名字,继续往屋内闯,只见层层藕色垂幔后,有一窈窕的身影隐约可现,不觉心痒难耐,忙不迭撩开垂幔更往前走。
杨盈歌背着身立在堂中,她的外裳半褪,披着头发,正回过脸来望,一双眸子清冷非常,不觉明艳之间,自然流露一股明艳。
她见来人是吕恭毕,哂笑了一声,说道:“我当是哪位举止豪放的爷呢。”又令身旁的丫头,继续为她更衣,那丫头将外袍脱下,里面穿着一件清凉褙子,后裾曳地,她伸起胳膊来挽头发,白皙如嫩藕的胳膊与微微丰腴的背,在软烟罗的褙子下若隐若现。
待她转过身来,褙子松垮垮搭在双肩上,胸口绣荷花的抹胸紧紧裹着雪脯,大有呼之欲出之态,下身是锦罗宋裤,妥帖地附在她窈窕的身段上,凹凸有致。一双白皙的玉足踩在木地板上,只叫吕恭毕血脉膨胀,一时痴痴呆呆,手足无措。
杨盈歌视若无睹,接过丫头承上来的纨扇,又往设在正堂中央的罗汉榻上歪躺,玉足也不遮掩,只是随意压着蟒蚊条枕上,更显得白皙嫩滑,她又对丫头吩咐道:“把香薰上。”
那丫头照做不误,堂内一时奇香四溢。
杨盈歌有一下没一下,打着纨扇,说道:“知道我的,都晓得我最不耐烦应酬,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海涵。”
吕恭毕满腔的话要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杨盈歌又抬眼看吕恭毕,说道:“我这样的打扮,可不能见这么多客,又生性惫懒,不如小三爷让旁人都去了吧,也省的我又要梳妆更衣。”
吕恭毕朝四下看了看,见诸人皆两眼发饧,只差垂涎三尺,忙呼喝着叫滚出去,一时众人散去,堂内只余杨盈歌与吕恭毕。
杨盈歌朝几子旁的一只踏脚杌子上看了一眼,对吕恭毕道:“坐吧。”
吕恭毕又往杌子上去坐,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忽见几子上摆着一大碗冰雪水淹的杏子,梨儿等瓜果,陪笑道:“我家近日得了好些金国来的沙瓤西瓜,水润多汁,便是香药蜜饯都不及它甜,用冰雪水淹了,最是清凉解暑,杨小姐若喜欢,我马上派人多多送些给你……”
杨盈歌淡淡道:“我自有了的。”
吕恭毕忙道:“别呀,你是不知,你得的那些个,哪里能同我家的比,我家吃的用的,可都是要进上的,指不定,那上吃的用的,都还不及我家的呢!”
杨盈歌笑望了吕恭毕一眼,吕恭毕只觉魂儿都被勾去了一般,激动地浑身打颤,胯下一热。却又听杨盈歌道:“小三爷不必同我好一阵,歹一阵,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只是你们爷们的解闷的玩物,这一程子还新鲜,下一程子,也就马棚一般了。”
吕恭毕忙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今日是粗鲁了些,但到底是你的错,谁让你总也不见我,我若不硬闯,只怕还见不着呢。”
忽听槅门一开,倏忽,丫头来报,说道:“小姐,大爷遣了小子来,说就要到了,烦小姐再耐心等一等。”说着,看了吕恭毕一眼。
吕恭毕听了,怒骂道:“没看见小爷我在此,凭他什么大爷,都叫滚地远远的!”这丫头却是个胆大的,没好气应道:“奴才不敢,奴才算是什么东西,怎么敢得罪大爷。”
吕恭毕更恼了几分,又骂道:“到底是谁家大爷,把你吓成这个蠢样!”话音刚落,忽听设着香案的槅门后微有异响,不觉称奇,正想查看究竟,杨盈歌令那丫头退下,又将身子支起,挽了挽头发,懒懒说道:“你又管他是谁,抽身去了就是了。”
吕恭毕急道:“你好不容易见我一回,我怎么能轻易就走了!”
杨盈歌勾了勾嘴角,说道:“你非要呆着,我也不拦,只怕一会,你逃也来不及。”
吕恭毕不觉懵了神,杨盈歌站起了身,褙子半褪也是不管,打着赤脚,走到镜台前,打开妆奁匣子,一面补妆,一面说道:“你家的东西好,我是深知道的,不过,你家到底是哪一位当家作主呢?小猫儿贪嘴,虽是常理,只别在吊睛白眼的老虎面前蹦跶就是了。你三番四次求见,我总是回绝,自有我的道理。如今是你打了我的人,硬闯进来,可与我无关,也不怕不能交代。”
随即,又冷笑一声,说道:“凭你,也配在我跟前喊爷?”
吕恭毕心里有了猜想,不觉十分不安,忽见小子们一窝蜂涌了进来,有人口里喊道:“小三爷,快跑啊小三爷,大官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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