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六)(1 / 2)
陈婷一惊,“哎哟”了一声,心想:“穿帮了!这人眼光可厉害得紧呢。”回头一瞧,见那人个子挺高,形销骨立,满脸病容,眼神中净是凄然之色,却不是她的同桌覃雁飞是谁?她恼他看穿了她的西洋镜,也极冷淡地回敬了一句:“是又怎样?” 这时,白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原来她刚吃完早饭过来,正瞧着覃雁飞与陈婷对立的目光刚一接触,便笑着和覃雁飞打招呼,覃雁飞也向她点点头,只是脸上仍然连些笑纹都没有,便转身离开了,陈婷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可怜。白杉轻声问她道:“他怎么得罪了你了?” 陈婷摇摇头道:“他没得罪我啊!” 白杉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没得罪你?不会吧?那你们分开了又都记着对方?见了面又互相看不顺眼,真是一对冤家,哎!” 陈婷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句电影台词,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当我弱智,是不是?” 白杉笑道:“最好不是,呵呵,哦,不早了,进考场了。”说着不由分说,扭头就走。 陈婷抬腕看看表,沉吟道:“哦,是啊,该去考试了。” 时间已是三天后,高三毕业班的判卷效率那堪称一流,十多个科目的成绩便相继出来了,期间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似乎并不要紧,毕竟中国每年都有几百万的准大学生要挤掉脑壳的考试,而第一名却永远只有一个。陈婷的同桌也就是覃雁飞考了个全班第二,第一则被如菲以三分的优势摘了去,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这让陈婷更觉得他有点高深莫测,但这种深沉不是她喜欢甚至是有些讨厌的那种。 丘枫对这次考试作了一次综合评价,但他很聪明,没有批评一个人,却细心地对每个人的进步做了真诚的赞许。 但奇的是,这些“英雄”的名单里独独没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覃雁飞,就连陈婷也觉得他有些可怜。之后的十几天,班上的学习气氛都很浓,似乎每个人都想证明丘老师夸自己的话是对的。 覃雁飞却似乎仍旧和以前一样,死气沉沉的,很少主动跟别人说一句话。这让陈婷心里愈发的不舒服,她不喜欢整天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但她却更不喜欢诉苦,于是她决定大家都彼此按着自己的人生规则相安无事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大家都分开了,也就再不见面,也就不用瞧不顺眼了。 可谁知仅仅过了一天,就在第二天晚上,她竟在无意中替他出了个头,虽然事后后悔不已。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覃雁飞今天没有来。上午的时候,她偶然听到凌剑星谈论覃雁飞的事,他是半个孤儿,八岁以前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有人说他被卖到了山上,后来被警察救了出来,他父亲去接他,但是他刚回家,父亲就过世了,葬礼上差点给人打死了,打的人说他不孝顺,父亲死了眼泪都不流一滴,后来有个算命的人说他是什么白虎坐命近者必劫,所以他一出现,他的父亲就会死。于是他的妈妈也离得他远远的,只是买了个机器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没有一个朋友,不跟任何一个人说哪怕一句闲话。没有人想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也从不让任何人接近,他说他怕害了人。 陈婷听了这些话,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了句:现在还有这样的事。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他空着的座位还有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书,她心中一阵忧伤,但转念又想,这世上偏只他可怜么? 晚上自习的时候,丘枫找人单独谈话,陈婷是最后一个,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他问了一些她学习和生活上的琐事,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回答得中规中矩,但也可说是马马虎虎,丘枫也有些累了,就随意聊了几句,要打发她走了,陈婷正准备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过身来道:“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丘枫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了,说吧!” 陈婷扶了扶散在眉上的刘海,道:“为什么您考试之后称赞了所有的人,却没有提一个人一个字,是您忘记了吗,还是对他有偏见?” 丘枫一呆,“哦”了一声,回忆了一会儿,道:“是吗?这可不好,你告诉我是谁啊?” 陈婷脸一红,忙低了头,道:“就是我的同桌覃雁飞啊。” 丘枫“嗯”了一声,半晌没说什么,但陈婷瞧得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她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她有些好奇,但还是决定不因此引得老师不快,于是站起身来准备走,丘枫摆了摆手,道:“是不是他让你来问的?” 陈婷摇头道:“他从来不跟我说一句话的,是我自己奇怪。” 丘枫点点头,道:“你了解你这位同桌吗?” 陈婷又只能摇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兴趣。” 丘枫神秘地笑笑,陈婷一惊,她隐隐觉得他的笑容有些陌生,就好像他有什么阴谋见不得人相似,但转而觉得这种想法太过可笑,忙强自抑制了,就听丘枫道:“你不会懂的,这个班里所有的人都可以称赞,独独他不行。” 陈婷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晓得了,只要有您的道理就好了。” 丘枫笑了笑,点了一只烟,有些像胸有成竹的悠闲,道:“他参加过一次高考,而且去年就是一顶了尖的人。可是他短了一份成功必备的素质,杀气和野心。” 陈婷听他说“杀气和野心”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有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丘枫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让学生感到害怕,道:“所以就要激起他好斗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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