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别生枝节（1 / 2）

“小欢哥，你在做什么呢？”看着关欢手里的活计，涟儿问道。

关欢看着涟儿，说：“孔明灯啊。放灯会的时候，一定要飞得高高的，涟儿你才能愿望成真嘛。”

涟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心地说：“小欢哥最好了！”

放灯节在十二月三十，这年的最后一天。吃了晚饭，大人们带着孩子来到横贯燕虞城的延江边上，放飞孔明灯。每个孔明灯都代表着一个心愿，越是接近天空，越是能够被神明获知，能够实现。新年到来的时候，神仙们也会比较心软一些呢。习俗是习俗，可渐渐地这也成了一项隐形的比赛，孩子们互相比较谁的灯飞得高，一些个店铺也会比较谁家的灯飞得高飞得稳，来招徕明年的生意，或者，仅仅为了在一些个顾客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许是因为这种许愿略微文气了一点，在风气开明阳刚的燕朝，这些年来放灯节已经渐渐变成了女生放飞心事，祝祷来年的节日。制作孔明灯除了是一些店铺的营生之外，也成了父母关心子女，男子讨好少女的举动了。

涟儿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在关欢耳边嘀咕着放灯节的事情，而关欢一直很忙，没能响应。涟儿虽然理解，却也有些黯然，现在看关欢动手制作孔明灯，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能飞很高吗？”涟儿问道。

“这些竹子不错，夏天的时候采的，然后在油里浸泡到几天前才取出来弄干的，比一般的竹子来的柔韧坚固，灯的骨架可以做的更细。外面糊的纸是让澄昌搞来的宫里的特制竹纸，又轻又韧，还更耐热。灯盏是徐明记的，里面烧的是鲸膏，一样的分量可以比一般的蜡烛多烧一刻钟，光是这就能省下一两分量呢。”关欢头都没抬，盯着手里的活，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自己的设计。

“听不懂。”涟儿蹲在关欢眼前，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脑袋，仰着头，憧憬地看着关欢。她完全不明白关欢解释的那些到底是啥，什么竹子啊、纸啊灯盏啊等等，她只知道一件事：小欢哥没有将她的要求扔到脑后，而是精心准备了好长时间。光是这个，说不定就比她的愿望都来得让人开心呢。

“不用听懂啦。只要你知道，这个灯一定会飞得好高好高就可以啦。”关欢俯下身子，额头和涟儿的额头抵着，温柔地说。

“嘻嘻，”涟儿很是喜欢这种小小的亲热，张开双臂搂住了关欢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地一下，印上自己的香吻。“小欢哥最好啦。”

“嗯哼。”不远处传来明显的提醒声：你们太过分了，这是公共场合呢。

关欢抬头一看，却是金太平。

“太平，啥事情啊？”关欢问道。涟儿有些害羞，已经揪着他的衣服躲到身后去了。关欢无奈，一边安抚地拍着涟儿的背，一边问道。

“徐家送来了一封东西……”

“徐家？哪个徐家？”关欢愣了下。他仔细想了想，今天似乎没有这样的安排预定啊。

“庆铃坊的。就是今天老爷子做寿的那家。”金太平回答道。

涟儿将脑袋探了出来，奇怪地问：“这不就是杨家少爷和小姐去的那家吗？”

关欢觉得，好像有什么麻烦事开始要出现了。

再过一个时辰鼎福楼的厨房就要开始晚市的准备了。对鼎福楼来说，这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间。现在年节近了，街上多是采购年货的各家大人、夫人、公子、小姐，或者是家里得力的管家和执事，大堆的东西要运回去，要清点盘整，都是要花时间的。一些规模比较大的世家，每年新年到来之前，光是各种准备工作就能折腾一个多月，到了最后盘整检点的时候那是最忙的。对酒楼行业来说，这段时间说不上是毁灭性的生意，至少不算是繁盛。

今天，鼎福楼就只订出去四桌席面。另外，就是杨家兄妹早早就订下了一个包间。他们的那些随从、护卫们，则要视巡视守卫的任务和班次来用餐。还有一部分大清早就出去了，现在还不见回来，杨家的管事也没说要留热菜热饭，估摸着很有可能在外面找地方吃饭。

总的算起来，今天算是很清闲了，对于久经训练的鼎福楼上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杨家兄妹已经回来了，找了间空着的包间坐下，随意要了点茶点在那里聊着。看起来似乎是在努力适应在燕虞城这边被动等待着各种消息和别人的决定、态度纷至沓来的生活。

听得此事，关欢叹了口气。正好一个名叫季言的小厮走过，他连忙叫住了他，问道：“现在楼里大家都在做什么，知道吗？谁在分派活？”

季言笑嘻嘻地说：“小欢哥，现在闲着的比较多。永叔下午过来了，正在和香姐聊着。厨房里人比较多一点，在备着晚市的工作。金大厨在那边分派着。前面楼里现在没人在，逮着谁就是谁的活。嫣儿姐和涟儿被香姐支到后面院子里去了，没叫别人帮忙。铁柱和他老子现在正在杂役房里休息着。小欢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每个人的分派都在杂役房里有记录。杂役房是大家闲着休息的地方，那边有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每个人都有个代表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