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头蛇（1 / 2）

“那是！”提到小欢哥的刀，涟儿的表情又灿烂了起来：“小欢哥有把好漂亮的刀。就是刀鞘失落了，现在用好难看的刀鞘装着。我存了一年多的钱，就想给小欢哥做个好点的刀鞘。”

“好点的刀鞘要多少钱？”

涟儿有些肉痛地回答道：“要四两银子呢。最简单的刀鞘才两钱银子，凭什么那东西要收我四两？贵死了贵死了，这是我大半年的月例呢。”

“有图没有，让我看看？”杨守心也来了兴趣。好刀要好的刀鞘来配，不仅是美观，也是方便使用。通常来说，刀鞘的价格占到一柄刀的六分之一，如果是装饰性比较强，比较花功夫，可能要占到四分之一乃至更高。炽风堂是有名的打造兵器的老字号了，军中也是炽风堂的大客户，对于兵器的实用性有着深湛理解，开出四两银子的价码，不会没道理。看看涟儿的样子，这样的小丫头找上门去，不给打折么？如果这四两已经是打了折扣的价码，那柄刀估计怎么也要三四十两银子的身价。可以估价的刀不会是什么名刀，可这个价格的武器，哪怕是职位低些的将领都置备不起呢。要知道，哪怕是铁羽卫装备的腰刀，也不过是十二两银子一柄。这已经是燕朝全军采买的武器中，单价最贵的玩意了。

涟儿摇了摇头，说：“没带在身上。就是因为来不及了嘛，所以要准备别的礼物呢。”

“那你准备买什么？”杨莹心来了兴趣，追问道。

涟儿微微抬着头，咬着嘴唇认真地想了一小会，说：“不知道。”那可爱的样子让杨莹心忍不住抱着小丫头好生揉搓了一番。

再聊了聊才知道，鼎福楼里其实并不鼓励下面的小厮、侍女们互相间赠送礼物。大家的薪水都菲薄，只够平时零花，满足点馋嘴或者贪玩的小要求罢了，再把钱花在年节的人情往来上可就更紧巴巴了。更重要的是，邢香一点都不希望大家在表面的客套上太习以为常了。

不过，涟儿可是小欢哥的房里人了，那关系是杠杠的。更别说其实平日里有什么需要，总是关欢抢先就帮涟儿给准备好了，让涟儿更没有花钱的机会。涟儿虽然年纪小，但这种事情看在眼里也感动得很。要知道，关欢虽然一直地位不低，但提管事，加薪水才没多久呢。之前，关欢的月例银子和涟儿那是一个级别的。

有着涟儿引领，走了几家老字号，杨家兄妹已经把想买的一些礼物采买停当。身处豪门世家，哪怕心思不在玩乐享用上，眼光至少不会低。加上他们的确是带着很多钱，天方银号的银票光是揣在杨守心身上的就有二十万两。永业杨家不缺钱，缺的是将钱变成战力的渠道。既然遣家中最优秀的弟子上京疏通，自然不会小气。几个人身上带着的银票，加上珍贵的货物等等，加起来超过五十万两。在这年头，这些钱都够支持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事了。

“放心好了，有我跟在你们身边，今天在西市露了脸，你们都不用担心小偷会找上你们了。”看到杨守心掏银票的时候很是小心，涟儿悄悄提醒道。

“咦，这都行？难不成你的小欢哥还是贼头？”杨莹心故意揶揄道。

哼！涟儿鼻孔翕张，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杨莹心笑嘻嘻地楼住涟儿，说：“开开玩笑嘛，你家小欢哥可是好人呢。”

涟儿不会懂得哪怕是间接被发了张好人卡，其实也不是什么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可自己要伺候的小姐这般服了软，她还能如何呢？涟儿有些犹豫地说：“三教九流我们都要打交道的嘛。别说，这燕虞城里的老大，和小欢哥关系还挺不错的。”

涟儿提到了个叫胡青的家伙。那人自幼失诂，是被街坊邻里接济着长大的。到十岁出头就出来讨生活，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了燕虞城黑道的老大，捞偏门的各种活，不经过他首肯，谁也别想在燕虞城开张。其实，前几年里他还没混得那么好，也曾因为帮派里的斗争而被送进衙门里，很是吃了一番苦。刚出狱之后，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关欢倒是大大方方地，该如何打交道还是如何打交道，连每个月固定交给他的“保护费”也照常。这份交情到了现在，却让胡青对鼎福楼另看一眼了。

和三教九流接洽的事情，直到现在名以上还是佟叔在打理，可实际上几年前佟叔就将这些事情交给了关欢，一切照着他的意思来办，最多是自己出面去打理细务。毕竟一个小孩子没人会放在眼里。这件事情上，连佟叔都看走了眼，涟儿虽然知道个大概，但也远不是全部过程。

真要说起关欢和胡青的交往，其实是从关欢找胡青帮忙开始的。胡青出身南门一带，对那边的街坊非常熟悉，一直到现在，对街坊邻里，尤其是接济过他的那些人家，不论现在话事的人态度如何，始终是非常照顾的。可在两三年前，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他其实是没脸回去见那些街坊老邻居的。可是，关欢却在大冬天的，托他给住在他家不远处的一个寡居的老妪送了一个食盒。那老妪寡居多年，靠着一手出色的针线活讨生活，之前曾帮着鼎福楼料理了一批特制的丝质汗巾。作为鼎福楼的“供应商”，除去正常的银钱往来，也有年节上的一些礼物。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