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取其辱（1 / 2）

离开果园前，程沫叮嘱孙石留下五颗果树的苹果，预备自家人吃，然后才陪着顾长扬往江家走去。

江青柏想了想，主动留下来给孙石帮忙，稍后顾家来人，苹果可是要一个一个清点的，他怕孙石数错，当然，也是想给外甥女当眼睛，虽然孙石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钱帛动人心……。

到了江家，江德、江青林父子、程沫陪着顾长扬在西次间说话，江青山去货栈买菜了，吕氏则领着儿媳妇孙女在厨房准备午饭，人家顾少爷说了，想尝尝农家菜，她当然要亲自露一手了，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秀兰，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最喜欢的藕荷色襦裙穿梭其间，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是凑在西屋门前，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汤圆泡好茶，正要端到西屋去，吕氏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厨房正缺人手呢，你把茶给二小姐，让她端进去，你过来帮忙吧！”

在吕氏眼里，汤圆是江家的私有物，所有人都是她的主子，所以秀兰就是她的二小姐，至于秀梅和秀竹，吕氏向来也是把二人当丫鬟看待的。再说，顾少爷可是贵人，程沫虽然比秀兰好看那么一点，毕竟大着肚子，这屋里属秀兰最漂亮，万一被顾少爷看中了，即使只能当个良妾，也够村人羡慕的，小时候算命的就说秀兰是少奶奶的命，想来就是应在顾少爷身上！

汤圆尚未反应过来“二小姐”是谁，秀兰已心领神会地抢过她手里的托盘，转身往西次间去了。蹲在灶膛前烧火的秀竹见了，鄙夷地撇撇嘴，亏秀兰还读过许多书呢，这样没羞没臊地抢着去见外男，她都嫌丢人！

屋内，江青林自诩是秀才身份，是有见识的人，抢着与顾长扬说话，一会说些朝廷科举的事情，一会扯些书上读过的游记，那表情生动的，好像他亲自站在朝堂过，亲自去过那些名川大河似的！

江德一直盼着二儿子有出息，此时听他侃侃而谈，也跟着自豪起来，只是，当他发现顾长扬兴趣寥寥时，便低声咳了咳，用眼神示意江青林，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接收到。

程沫好整以暇地坐在江德旁边的椅子上，看对面江青林说的唾沫星子四溅，顾长扬则不停地摇着折扇，不知道是嫌屋里太热，还是嫌右边空气被江青林滋润地湿度太高，察觉到程沫的视线，顾长扬突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好像这一切全怪她似的。

“爷爷，父亲，顾少爷，我给你们送茶过来了。”

随着一声黄莺似的甜美呼唤，门帘一挑，秀兰娇娇俏俏地走了进来，她穿着梨花白的长裙，外面罩着藕荷色的妆花褙子，清新动人。随着她的小碎步，发髻上那根赤金步摇颇有规律的微微晃动，与耳垂上的精致赤金丁香相互呼应，共同衬托着少女白皙光滑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农家女，倒好像哪家小姐一般。

进了屋，秀兰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对上顾长扬打探的目光，慌乱地低下头，俏脸浮起两抹淡淡的红晕，清新中又透着三分艳丽。

略微停顿片刻，她袅袅娜娜地走到江德和顾长扬中间的主桌前，葱白似的小手端着茶杯，动作优美地斟茶，递给江德一杯，“爷爷喝茶”。

江德神色尴尬地接了过去，根本不敢看顾长扬，他是过来人，还猜不到孙女的心思？只是人都进来了，也没办法训斥，只能微微叹气。

秀兰并没有留意爷爷，怀着一颗兴奋喜悦的少女春心，端茶递向顾长扬：“顾少爷，请喝茶……”

声音娇滴滴的，配合着羞涩艳丽的脸庞，真是我见犹怜啊！

没想到哪里都有这种勾搭的戏码，顾长扬懒懒一笑，对江德道：“这位是？”

江德硬着头皮答：“那是我次子青林的长女，与江楠是龙凤胎。”没有介绍秀兰的名字。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和江小兄弟有些相像。”顾长扬看了一眼坐在末首的江楠，漫不经心地接过茶，直接放在茶几上，又和江德聊了起来。

秀兰心花怒放，看来顾少爷已经注意到她了，含羞带怯地抬眸，见顾长扬已经移开了视线，不由有些遗憾，可她也不能表现地太过明显，便施施然屈身福了福，转身去给江青林父子倒茶，随后想也不想就站在江楠旁边，并没有出去的打算。谁知道顾少爷何时再来，她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机会，让他多看看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顾长扬和江德聊得都是一些田地里的事情，江青林皱眉听了一会儿，觉得他爹很不识趣，人家顾少爷是什么人，怎么会对粗鄙的庄稼活感兴趣？身子微微前倾，准备再次插言打断两人的对话。

就在此时，顾长扬忽的侧身，看了一眼秀兰，奇怪地道：“姑娘父兄都是读书人，想来耳濡目染，应该也知道规矩，程姑娘是你的表姐，为何你独独不给她斟茶呢？”表情疑惑，语气天真，好像真的只是困惑一样。

程沫忍不住笑了一声，顾长扬是什么身份，恐怕见过的美女比秀兰绣过的花都多，若是彼此没有关系，她倒想默默的看热闹，可秀兰没脸，江德的面子也不好看，便替她开脱道：“顾少爷误会了，表妹知道我现在不适合饮茶，故而没有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