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他不记得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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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等太后的答案,而太后也在等皇帝的回答。

太后缓步走到金丝楠木的太师椅前,坐下。

皇帝静立在侧,等待。

跟随太后的刘奔和一直侍奉着皇帝的大太监全福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退到了殿外。

两个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所以许多话都不必说同,直接心知。

有他们两人在殿外候着,其他的人也就不必在外面了。

整个殿上,除了太后与皇帝母子,再无第三人。

太后捧起茶几上早就奉上的那盏茶,轻轻抿了抿上面的浮沫,看着碧绿的茶水,长长的叹了口气:“焕儿。”

皇帝全身一震。

皇帝的全名叫做赵焕。

可是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听到有人唤“焕儿”了,他们大多时候叫他“太子殿下”或者是“陛下”。就连先皇和太后也经常是叫他“太子”而不是儿子。后来先皇驾崩,太后便改口称他“皇帝”。这称呼并不亲切,反而无比的生疏。

就好像太后会叫小梁王做“眈儿”,叫永安王做“风儿”,却绝对不会叫他做“焕儿”一样。代表着亲疏有别。

至少他之前一直这样认为。

太后一边看着茶色,一边轻声说:“你还记得哀家的喜好,这很好。”

这茶是上好的云雾茶,是太后以前在王府时最喜欢用的茶。可是也仅限在成王府的时候。

但是赵焕总是为母亲备着这茶,只要是太后凤驾到来东宫,不管是检查学业还是偶尔探望,他的宫人给太后奉上的一定是这茶。

太后心里明镜一般,这孩子念着她呢。

赵焕,如今的明德帝,静静的垂手而立。

太后抿了口茶:“哀家记得你这么高的时候吧”

她比划了一下。

明德帝看到她的手在她自己胸口挥了一下,大约站着的话,应该比的是到她腰间。

太后身量娇小,并不高大,所以到她腰间位置的幼儿,当时大约只得四五岁的模样。

四五岁的时候,父王似乎已经被封为太子,全家都住进了东宫。

明德帝没有插话,他静听着。

太后向他招手:“你也坐下,又没有外人,不必太拘着。哀家和你说说话。”

明德帝依言在一边坐下。

太后说:“一转眼,你都这般大了。”

明德帝一笑,却仍不出声。

太后说:“你四五大的时候,你父王被封了太子,咱们搬到了东宫,便是那一年上,母亲有了你弟弟。那时你看着眈儿对母亲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她看向明德帝,勾唇一笑:“你对哀家说,你会一辈子护好弟弟。”

明德帝一惊,抬头望过去。

这样的话?他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他怎么完全不记得?

太后笑吟吟的看过来:“你大约已经不记得了。也是,那时你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会记得清楚。母亲却是一直没有忘记过。当年眈儿是早产,因为你父王的宠妃向母亲挑衅,母亲我动了胎气,以至于产子艰难……”太后的眼神飘远,她又想起了当年的艰难。

那时被张侧妃推了一把,从台阶上滚下来,撞到了肚子,动了胎气。

可是破了水,孩子却怎么也生不下来。

太医们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束手无策。

小小的赵焕在外面大声的哭着喊着要见母妃,而产房里的稳婆和侍女却都只能在太医的指导之下手忙脚乱的做着无用的努力。

“母亲心想,若是我死了,我的焕儿可怎么办。”

太后轻轻叹息。

“母后。”明德帝心中一恸,伸手轻轻握住了太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往事中拉扯回来。

“也许就因为这样,母亲更疼爱眈儿一些,毕竟他是我用命换来的孩子。可是,皇帝,”太后拍拍明德帝的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便是手心与手背也不尽相同啊。有的人可以宠着溺着一辈子,有的人却只能鞭策着他不停向前,仿佛他一停下来,一切就都停止了。你问我同是先帝与哀家的孩子,你和梁王有什么不同,那不同便在此处了。”

太后目中含泪,对明德帝缓缓说:“对你,哀家满怀希冀,对梁王,哀家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儿子。”

明德帝听后,心中愧疚不已,他轻声说道:“儿臣不孝,让母后受苦了。”太后摆了摆手,道:“过去之事不必再提,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也继承了大统,哀家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造福百姓。至于梁王,他虽是顽劣了些,毕竟也是你的亲兄弟,你应当善待于他。”明德帝颔首应是,继而目光转冷。

手心手背,哼,到底哪个是手心哪个是手背?

太后又说:“时疫一时,事关宫禁安危,但不一定就是皇后所为。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误伤了不应伤之人。皇后处事向来是这样,略带了几分偏激自虐,也是你这些年来总是冷落她的缘故。可是皇后与你成婚以来,对你是百般温柔,母后都是看在眼睛里的。母后断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有可能危害到皇帝你的事情来。”她停了片刻:“至于宫外,永安王反正闲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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