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双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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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光,带着金莺到宅子里坐坐。”

“哪里哪里……”李树心连连谦让,拉着金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他矮,像踮着脚尖,我身后的陈碧清强忍着,差点没笑出来,姐妹几个,又自私下咬耳根。

我朝赵之谨歉意一笑,他倒了然,与我同坐在沙发里,低声道:“你倒别替金莺不值,她们几个,忌妒多过嘲弄的。”

“你也晓得呀?”

“倌人们么,不嫁么说没人要,嫁了又都说嫁得不好。这样才显得自己眼光高、身价高么。”说着一顿,声音沉下来,“像你和一夫这样的,果然不多,我看在眼里,也只有羡慕的。”

我嘴角一牵,心里泛出些甜蜜。眼见这厅内高朋满座,黄明德得了意,四处敬酒;金莺一双醉眼总瞧向门外,像在盼什么人,然而天色渐渐晚了,她自己也晓得再没希望,索性满杯满杯的干,这下,人是真的醉了,抬起脸来,放肆的笑里带着豁出去的悲壮。

“李从益也不来。”我笑而低语,与赵之谨耳语道:“金莺么说是把他忘了,其实哪里忘得掉?”

“你以为李从益就能忘?”赵之谨说时点燃一支烟卷,“你没瞧他送的礼,比别人厚几倍。”

“礼算什么?金莺从良么,他总该来的呀。”

“人不来才见得情怯。当初好一场,不用心也是假的。”

这话,说得格外用心。我一顿,不及回他,方玉卿带着苏晓白、钱素梅几个来向我道贺,陈碧清斜睨着赵之谨,嗔道:“你自家妹子结了亲,你这个做哥哥的倒一点表示都没有,连句风声也不露的,倒瞒得紧呀。”

赵之谨笑而不答,我心里也自欢喜,连忙道:“我们说了不声张的,你们瞧瞧那些老爷少爷们,听见这句谁高兴呀?自己躲起来吃顿饭、喝回酒也就完了。”

“你的喜事,管他们高兴不高兴呀,他们八辈子还修不来这福气呢。我是不管,一定要替你庆祝的,这局摆在哪儿呀?”陈碧清拐了拐赵之谨,要他拿主意,方玉卿倒笑了,向陈碧清道:“你知足吧,酒么今天吃了,哪里还有明天的。人家宛芳这时候是正经八百的袁太太,可好和我们来往呀?你还要摆局?你当还是倌人呐?”

说得陈碧清一愣,连连摇头,“我倒忘了,是袁太太了,以后都不敢正眼瞧你的。”

“哟,你怕宛芳来捉奸呀?”苏晓白在一旁打趣儿,不妨陈碧清脸色一沉,连赵之谨也有些难堪,这才恍然圆场:“宛芳,你快吃了这杯么,我们要去闹金莺的。”

经她们这一闹,我把那天的事,点点滴滴全想起来了。十三少趴在我肩头嘶嘶欲哭,忍了许久,我笑而落泪,故作轻松道:“你不想回来么,我也没催,急个什么呀?”

他想哭却笑了起来,笑声才过,一滴泪却又落下,抬眼看我,眼里全是疲惫,“这次,做袁太太吧。”

……

这是太大的意外,意外到我当时都没缓过神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呢,直到第二天,十三少带着我满城的绕,去买婚书,看中很大的一张,龙凤烫金,正中央一个极大的“喜”字。他抹掉婚书上的灰尘,笑容有孩子的天真。“这张好。”

我嫌那字太土,连烫金的龙凤也有些界线模糊,听他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土得热闹喜庆。两个人端着两张硕大的红纸,又舍不得折,傻乎乎直笑,引得卖婚书的老板也跟着笑,满口道:“我这里卖出去的婚书,从来没有分开过的夫妻,好兆头呀好兆头。”

十三少分明闪过一丝尴尬,却像给自己断后路似的,在店里就问人借了笔,稍思量便写下那句承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郑重的落下我二人的名字。我分明整天都乐得开怀,那一刻,却像孩子般哭得天昏地暗。

他的笑声大得有些夸张,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吻着我的额头,也不顾旁人的目光。

在满心满怀满腹满人的喜悦里,我还是悄悄察觉他对发妻的谦疚与不舍。那边是一纸离书,斩断一切过往;这边是一纸婚书,仿佛可以开创没有过去的未来。

极度的意外之喜里,充斥着淡淡的悲伤,但转过头,我已经忘记了,只是拉着他的手,前前后后的想,这个人,到这时候,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

“宛芳,你也是的,这么大件事,哪里能瞒着我们呀。”翠芳也踱到跟前儿,说着又改口道:“呀,是袁太太了,我不小心说错了么,袁太太见谅呀。”

大家都笑,我也跟着笑,那一点点不快或者怅然都消失在灯火映照的夜色里。那声“袁太太”,像蜂蜜水一般滋养人。我以为自己不在意的,这时候句句听在耳朵里,笑容控制不住的绽放成花。

道贺的人陆陆续续来往不绝,一杯杯酒吃下去,脸上也热了起来。赵之谨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整夜,只是看着我,又像没看我,笑得有些深邃。

一个厅,两个新娘,十三少没来,否则我一定借着酒意,醉倒在他身上。而金莺呢,她已然全醉了,却兀自支撑着,不肯半分示弱。夜越暗、灯光越亮,灯光映在金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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