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作秀的求师问道杨时程门立雪(宋) (1)(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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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身份,候才恍然大悟,他扯起绳子,把横木立了起来,把他们俩从东门让到大讲堂里。

经过先贤祠的时候,候对着供奉的孔子及其四大弟子雕像嘀咕说,其实,只要书院里的老师和学生不能做到喝风屙烟的话,这里就应该把财神爷供上,但是姐夫脑子不会拐弯,听不进我的话。

候请杨、游在第一排坐下,然后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是姐夫极力追求的人际境界,所以他拿讲堂做了客厅,要是这会儿有学生的话,怕是两位还得给大家即兴讲上半个时辰,不过姐夫说今天天象奇异,六十年所未见,一到下午就散了学,学生们都回到城里的私人租房里面去了。照以往的习惯,这会儿他八成是在书房里瞑坐,瞑坐嘛,就是那种很玄妙的坐法--姐夫常常嘲笑我难以意会那种状态,其实我明白,就是八个字,不听不闻,不思不想,只要你揣着几张草纸,蹲在茅坑里就能感受到,扯得有点远了,呵呵。

他出西门抬腿往南去了。

杨时狂想起来:大讲堂里坐满了弟子,有七十二个人,童子五六人,冠者六七人--不,是整整三千人。北方人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听得废寝忘食,饿了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把葵花子,丢进嘴里嚼。南方人坐在椅子上,头从北方人的腰际钻出来,如果从侧面一路数过去,奇数是脑袋,偶数是大腿。树墩状的倭人猫在走道里,搭成了人梯,他们分成了好几拨,上面的一伙人负责听讲和复述,中间的一栏人流水线似的研墨、分发纸张,最底下的一层人趴在地上机械地写个不停。高大的蒙古人站在最后一排,有个人骑着马挎着刀就进来了,他长着树根状的胡子,双眼窄小迷离,看着讲台后面三百里的某个地方。这么多人挤在大讲堂里,像是无数只蜜蜂在一个大蜂箱里爬来爬去、翻涌不已。杨时是独一无二的蜂王。杨时端坐在讲台前面。

他说,五百多年前,达摩离开香至国皇宫,出家为僧。

杨时有许多远离与抵达的故事,运气好的时候,临行前会有持久的缠绵,疯狂而无力,有如强弩之末,有时会有大颗眼泪滴到胸膛上的扁平声音。

达摩习得大乘佛教,然后传教中土,接受梁武帝赐封,可惜梁武帝叶公好龙,口惠而实不至。

杨时激动地站起来,他走到弟子中间去,他看到有人蜷缩在墙角的小洞里,像是一窝麻雀或者土拨鼠,他们像狗一样把耳朵贴在地上,准备从杨时的脚步声里格出理来。

达摩弃国师之位而仓皇北去,途经雨花台,听慧可讲小乘佛教,发哀婉之声,慧可听音识人,暗中追寻。

杨时更愿意把这个追与逃的古老游戏表演出来,他像个追逐者那样狐疑地回过头来,却看到失去了座位的人把自己捆起来,吊他上房梁的人,正从衣兜里掏出罗盘和指南针,给他精确定位。

慧可见达摩一苇渡江,遂心生敬意,力邀达摩传法嵩山。

杨时想不出来达摩是怎么凭苇而渡的,这可是跟列子御风而行一样的神乎其技啊,一苇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一个好的魔法。但是说成苇式的帆船和舢板,兴许能堵上一些弟子的嘴,他们是黄河边上的渔夫和水手,身体发肤散发着潮湿而咸的鱼腥味。

达摩货于洛阳而不得也,转徙少林寺,开坛讲法,殊料不见容于僧众,走投无路,面壁九年,影入石中,信徒渐多,终为宗师。因慧可深悟儒家、道家、小乘佛教学说,达摩惧其混乱教义,故传道时始终驱逐慧可。

被挤到门外的弟子,找了块花岗岩,嵩山的土特产,把自己拍成了一张煎饼,像壁画一样贴在墙壁上,两只耳朵突出在外面,有人往上面挂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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