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2 / 2)
在这些满口仁义道德,饱读圣贤书的大臣眼中,无能、无情无论如何也不可成为休妻废后的理由,除非是失徳。而所谓失徳则必须是谋弑夫君、秽乱宫廷乃至里通外朝等祸国殃民的大罪。
“情非得已?今日,进谏者所谏之事如确为真闻实见,朕自可依从;若全无闻见,以莫须有或必不可从之事揣摩进奏,欲朕从之,不仅无理,也决非人臣事君之道。”雍正从案上一叠奏折中挑出他的那本,重重掷于他面前道:“你奏本中言:‘不知母(备注:指皇后)过何事。’那好,朕就等你知道了皇后的无过失之处,再指实了奏上来于朕瞧瞧!”
陈天见一听这话,吓坏了,内宫中发生的确凿事件他一外臣怎会得知,此刻他哪还敢再充什么谏臣,赶紧叩首道:“皇后居深宫之中,其有无过失,非惟人臣不得知,亦不敢知。愚臣奏本原只为仰翼皇上可启悔悟之机,劈慈母一忏善之路。今知,皇上如此圣明,臣复何言?愚臣忤逆,罪在不赦,现惟有束身待罪,全凭处分。”
雍正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甩下殿下众人离去。
下朝后,雍正命御辇直往永和宫去。
永和宫。
皇太后虽是上了年纪的人,往日身子骨倒也硬朗,可自打见过允禵后,心中日夜忧烦不宁,晨起便觉头晕不适。
这一早,皇后妃嫔等前来请安,一众人等都叫皇太后打发了回去,独独留下了皇后和宛琬,但只是让皇后入了暖阁,独命宛琬候在外间。
“她这人咱原瞧着本份,哪知道她竟存了那些心思,一味在皇上跟前下功夫,倒叫咱这心肠也冷了。”
“皇额娘,儿妇私底下也琢磨过,三十多年夫妻情份,要说丝毫不怨也是假。可儿妇想啊,她终归也是乌喇纳喇氏,同脉同根,不比外人,那儿妇还有何求?倒是今一早来时,问了秀莲,知皇额娘身子不适,倒真叫儿妇忧心。封号那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到最后谁还不都是三杯黄土掩埋了去呢?儿妇心里早就搁下了。”
“你这孩子无端端的怎说起话来,比咱这老婆子还悲呢?唉,还不都是叫她给闹的。”
“皇额娘,您别伤神,原是儿妇不懂事,说错话了。”
宛琬默默垂首,面色如水殊无悲悦,任暖阁中对话一句句从耳旁过。
皇太后身边侍女秀莲掀帘走了出来,冷冷道:“皇太后突感不适,让你回了,只叫你别忘了‘信’字如何写。”
宛琬轻扇眼睫,起了身,隔着帘子施礼吿退。
出了永和门,辛荑见宛琬并未原路折回,而是一路往南走去,不由道:“净月师傅,这不是往年主子那去吗?如今她快生了,平白跑去她那添堵。”
“胡说什么呢!她是主子,你怎可在背后论是非?”宛琬轻声斥道。“你这脾性可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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