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3)
康熙六十一年冬十一月辛丑。世宗宪皇帝即位。免百官朝贺。诏告天下以明年为雍正元年。
召皇十四子抚远大将军固山贝子胤禵驰驿入临。印务交总督年羹尧。
尊圣母德妃为皇太后。寻臣请朝皇太后。传懿旨不受。复固请。从之。于梓宫前拜叩谢恩。仍还旧宫。懿旨。我自幼入宫不妃。在先帝前毫无尽力之处。将我子为皇子。不但不敢望。梦中亦不思到。我原欲随先帝同去。令皇帝说。太后圣母若随皇父同去。我亦随太后圣母同去。哀恳劝阻。未遂其志。若穿锦绣。受我子行礼实为不合。
封皇八弟胤禩为和硕廉亲王。皇十三弟固山贝子胤祥为和硕怡亲王。皇十二弟固山贝子胤祹为多罗履郡王。皇二兄胤礽子弘晳为多罗理郡王。
礼臣奏诸王名应避同御讳一字。传皇太后懿旨。以允字代之。
命廉亲王、怡亲王、九门提督隆科多、大学士马齐总理事务。怡亲王兼掌户部稽查三库。廉亲王兼掌工部。
------------《永宪录》卷一.摘录
京城西北城郊十几里处有一小山脉--燕子岭。南麓山上峻崖曲壑,丽泉飞瀑,原是京城中人踏青消夏的好去处。此山中最古老的建筑当数始建于宋代的鹫云寺,自西域高僧--明海禅师来此寺后,更是成了一处名胜。日日有人来此烧香礼佛,尔后抽支签文恳请明海大师讲解一番签中玄机,每每必中,久而久之,便成一方神话。
时已快至新年里,若是往年,这京城里早该是大街小巷贴联挂灯,酒馆青楼处处笙歌。可眼下因还在国葬期间,又因流言肆意,街头实行了宵禁,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瞧着不单比平日里萧条,更还透着一股子风声鹤唳的气氛。
天擦黑了,闻香居中,点起了昏黄绢灯。允禩和允禟坐在楼上靠内院的雅室里,随意闲扯着,允禟不时探头张望,似在等人。为了掩人耳目,两人都只穿着一身寻常便服。
允禟垂着张苦瓜脸,两手抚住腮帮,显得烦躁不安,“咦,这明海怎么回事,还没到?”
“他如今可比咱兄弟俩有名,出门是得要仔细瞧着点。”
“呸,什么东西。”
“怎么,这会子就坐不住了?要不找俩清倌人上来陪你唱唱曲儿佐佐酒?”允禩故做轻松地调侃道。
允禟向来粗条,不像允禩那样善于隐藏自己,当了真地苦笑道:“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那花花肠子。”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会,允禟便呆呆地出起神来,忽就笑了起来,“八哥,想起那日情形,还真是叫痛快。到底是皇阿玛亲封的抚远大将军,够胆。人还未到京城,便奏请他皇帝哥哥是该先恭贺他登极大喜呢,还是该先哭拜咱父皇的灵柩。又再问那礼部,这觐见新皇上的礼仪是什么,弄得举朝无不骇异,估计这下是呛得皇上够受,他那是多好面子的一个人啊。”允禟话中满是幸灾乐祸,他眉飞色舞继续道:“巧的是他老十四一进寿皇殿还就碰上了他,可十四那股子嚣张,那个傲慢劲,那份狂悖架势,唉,可惜,咱没能亲瞧上一眼。”
瞧见允禟缓过了神,还手脚并用,挤眉弄眼的样子,允禩也忍俊不住笑了出来,“你呀你,是惟恐天下不乱。老九,你如今做人怎么倒越发放纵不羁了呢?”
允禟瞅了他一眼,两道疏眉一扬道:“八哥,其实我早想明白了,只要他当道一日,我就绝没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人说打狗尚须看主人,可他呢?先下道谕旨堵住母妃的口,然后再逮了侍奉翊坤宫中的十余名太监,尽数发遣边地。”
允禩闻言轻轻摇首,这事的起因倒也有些是老九自找的。他娘俩也是一样莽撞性子,一个是对皇上言语置若罔闻,一个是已为母妃的人,却在先皇灵柩前索性坐着顶四人软轿冲撞至新皇跟前。
这翊坤宫为九阿哥允禟生母宜妃的寝宫。雍正皇帝登极后没几日便下旨逮侍奉翊坤宫太监张起用等十二人,可之前已先用谕旨堵住了宜妃的口,说“张起用买卖生理甚多,恐伊指称宜妃母之业。宜妃母居深宫大内,断无在外置产之理。”他丑话说在了前头,因此事发时宜妃纵使气焰再高,也只能往回呛咽,有苦难言,眼睁睁瞧着皇帝将她跟前心腹太监尽数流放,连带九阿哥的心腹太监们也被牵连发往云南等地。
“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找茬,寻我晦气?既然如此,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又何苦天天如履薄冰,自己为难自己,别扭的过活!”允禟愤然道。
允禩看他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落魄样,心里甚为鄙夷,口里却道:“老九啊,不是八哥要说你,你可别听见别人咳嗽一声,就慌得喘粗气。”
允禟见他明明一肚子怨恨,面上还装得若无其事的劝慰自己,也顺势笑道:“八哥,这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特意找了间不熟的闻香居。可十四弟在西北待了这些年已不比从前了,他虽仍桀骜却不糊涂,他亦知道那是杀头的事,如今他已被削兵权,如何能成事?他若不上钩,那一切岂不白搭?”
“哼,我本来就没指望过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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