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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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态度如此谦恭,皇太后此刻纵然怒火滔天,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声道:“起来罢,他说你吃了多年苦头,再不能舍下你一人。要你真在这永和宫里有了什么闪失,咱可担待不起。”眼瞅着宛琬缓缓站起,冷哼一声:“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偏要念念不忘于你,想来真令咱感到悲哀。”

皇太后不由忆起当年往事,他们兄弟两人为着同一女子各不放手,后来那女子意外丧身,倒也了却了她一桩心事。晃眼十多年已过,本以为都事过境迁了,却不料此女子竟然没死,横生出来。她只怕他们兄弟俩再生事端,百般阻挠,可如今胤禛已是皇帝,竟执意将她迎入宫内。

皇太后情知过往种种事由,胤禵后来一心要娶那烟花女子也与这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面对宛琬,她无论如何也和颜悦色不起来。但如今看她历经坎坷,一双眼眸,仍清亮如月澄澈其心,也不由叹道:“真真是冤孽!胤禛的性子咱知道,咱也不难为你,只需你允诺一事。”

宛琬望住皇太后,眼神清明,并不为皇太后之前的言语而露羞惭,折袖为礼道:“太后请讲。”

“先皇虽允你可自行再嫁,可亦定下你需带发修行三年,你可允诺,无论何等情形下你都需谨遵先皇遗命。”皇太后只想时间拖得久些,等胤禵回京后,自可再慢慢开解于他。

宛琬闻言,已明太后所忧。她抬起头来,毫不犹豫道:“请太后宽心,先皇恩慈,民女已知足了,即使皇上另意,民女也决不违诺。”

皇太后望了她一眼,暗想她倒心思玲珑,知道自己醉翁之意不在她而在皇上。

宛琬扬起抹浅笑,坚定道:“民女虽才鄙德薄,亦知道‘守信’二字。”

皇太后尖锐的目光直直望进宛琬的眼里去,见她素净端丽,双目不避不闪,磊落光明,不由微微颔首道:“好,咱信得过你。”

女官匆匆忙忙入内禀告皇帝御辇将至。

“只这么会,便追来了?”皇太后面露不悦,低声道,想了想,以袖掩口,轻咳数声道:“去和皇上说咱要歇息了,不用特意前来请安,回吧。”她又望了望宛琬道:“你也快回吧,省得你们皇上心焦。”

宛琬施礼告退。

皇太后静静坐在榻中,一语不发,若有所思般。

月亮钻出厚厚云层,清辉泼洒大地。胤禛负手而立,蒙蒙月光在他身上环起道似真似幻的光辉,脸庞轮廓若刀刻般英挺。

宛琬望着有丝莫名的感动。

“胤禛。”她声音轻柔。

胤禛慢慢的转过身,一丝笑意挂上他眼角眉梢,满脸疲倦变成了一抹温馨,一抹暖意。

宛琬静静地望着他,眼光温柔,如一团流转着的深情漩涡,那样深,深得不见底。

两人对立着凝视半响。

“几天了?一天,两天?我怎么好象好久好久没有见着我们家老爷了,”宛琬翘起手指数着,唉声叹气,不待他启唇,便笑着奔上前,扑入他怀里,“我想你,想你。”

胤禛抚摩着她的秀发,微笑不语。

她抬首凝望着他,原就清秀的他更消瘦了,“胤禛,你太辛苦了。”

他微微牵动嘴角,像是欲言又止。

“她没有为难我。”宛琬轻轻道,她全都明白。这几日宫中早传得沸沸扬扬,皇帝与皇太后母子不和。宛琬瞧出他眼中怅然、酸楚,心下甚是难过。但两人总算能在一起,许多事只有留待日后再慢慢开解。

“琬,”胤禛低低唤了她一声。

“嗯?”

“你在这儿,--真好。”他说出了口。

一霎间,一股暖洋洋,名叫喜悦的东西将她胸腔塞得满满的。她在这儿,真好!怎样一句话,令她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她怎能在此时此地,怎能面对着他流泪?“胤禛,明天会是个艳阳天。”

“是,一定是。”胤禛亦肯定道,拥她入怀。宛琬埋首在他温暖怀抱,那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迷迭香气,一点一点紧裹住她,瞬间便让她忘却了一切,只余他,只余他……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天还未亮,紫禁城各道大门前均有皇家侍卫严密驻守着。宏伟壮阔的太和殿前,王宫百官们早已齐整的分班恭立在广场的御道两旁,朝鲜、东吁(缅甸)、暹罗(泰国)、安南(越南)、真腊(柬埔寨)、澜沧(老挝)等各国使臣尾随品级最低的官员,位列班末。

太和门屋檐下,陈设着丹陛大乐的乐队。太和殿屋檐下,陈设着中和韶乐的乐队。太和殿广场东西两侧,陈设着旌旗,伞盖等卤簿仪仗。大学士马齐、张廷玉会同礼部官员步入太和殿,分别将皇帝登极诏书,写有贺辞的表文,笔墨纸砚等一一放置妥备,再将皇帝玉玺,放置太和殿皇帝宝座正南方的桌案上。礼部早已派官员先行至天坛、地坛、太庙、社稷坛,向天,地,祖先等通报一番。

胤禛身着素服乘舆轿前往乾清宫中。天暗沉沉的,胤禛下了舆轿,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突出的重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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