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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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袭人,心如被木舂钉穿,抽搐痉挛,悲痛穿透四肢百骸,渐至麻木。

艾薇抽出被胤禵握住的手,摊开了看,掌心被剑刃划破的伤口,纵横交错的血痕,一道道像划在心尖的伤,可还能痊愈?

放手,转世投胎?她一垂首猛见着怀中的忻圆,如雷击顶,跪坐著的背影,僵硬得好像失去知觉,终木木抬首,沙哑乾涩道:“糟糕,我好象不会哭了。”说话的声音似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耳边响起雷鸣般的轰隆,低沉又刺耳,尖厉又苍凉,丧钟,是丧钟,它为谁而鸣?艾薇身子一倾,晕厥向后倒去。

一帐惊呼,人声嘈杂,帐内灯火通明,将几条忙碌的人影投射于帐幕上。

营帐内,一切都乱了套。宛琬身上寒冷如冰,似毫无生息的躺在那。医官们轮番上阵把了半个时辰的脉,一径拧眉叹气。

胤禛眼珠如石雕般须臾不离的落在她黯灰的脸上。

胤禵来回踱步,焦急和忧虑打乱了他的思考,不时望一眼惨白躺着的艾薇,再望一眼为首的医官长,问道:“怎样?”

医官长凝神复症片刻,终道“她是悲怒攻心,伤了内里,外又侵寒,内外夹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何况又是在这险恶之地。先前针灸虽使她清醒过一下,却终究不是长久之法,还需药补内里。可她是心伤淤堵,脑中完全没有求生意志,根本不愿意清醒。如果她自己都已经要放弃了,那是神仙也救不活的。心病还需心药医,目前下官只能先行开些方子,管不管用,也不好说。”

胤禵一听,目眦欲裂,猛抓起医官长的衣领,怒道:“什么心病不心病的。不管用的方子,你开了干什么?治不好她,我要你们统统去抵命。”

医官长浑身抖瑟,鼻尖悬着豆大汗珠,顾不得抹,跪倒于地,不住磕头。

“磕,磕,磕,你们磕烂了头也没用。”

“胤禵,”胤禛出声道,“你别冲动,总要让医官先去熬了药试试。”

“你还叫我不要冲动?”胤禵狠狠甩开胤禛扶过来的手,带得他一个趔趄,撞到案台上,发出轰隆声响,“你的心是铁打的吗?要不是你,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胤禛脸色灰败,一双眸子燃着磷磷青火,他亦有一肚子的狂焰欲喷,视线瞥见她的身影,拳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不发言,转过身,取了纸砚搁置医官长面前,眯起双眼,盯死了他,一字字说道:“你把方子快写出来。”说着,向宛琬的方向侧了侧头,冷冽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医官长的脸。医管长慌忙应了声遵命,抖抖落笔,方才搁下,胤禛已一把夺过医官长手中药方,奔了出去。

胤禵咬得牙龈渗血,走至艾薇身边,半跪着身子,紧紧握住她的手。

帐帘撩起,药熬好了,可是艾薇的牙关紧闭,怎么都灌不进去。医官们急得原地打转,胤禵接过药碗,将药汁含入口中,嘴对着嘴地喂,一小口一小口,艾薇这才喝了进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见才只喂了三四口,“哇”的一声,喝下的药汤又悉数都吐了出来。众人刚放下的心又全都提了起来。

胤禵看着艾薇灰槁般的脸,气息游若悬丝,想起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手中碗有如泰山压顶,禁不住微微颤抖,她的心药,她的心药怕是胤禛吧。他闭了闭眼,咬紧下唇,唇际渗出的血腥,混着药汁,反倒叫人觉不出苦了。

胤禵哑声喝退众人,缓缓将药碗重重置于胤禛面前,汤药飞溅,让出她身旁位置,再望了她一眼,踩着虚浮的脚步走了出去。

胤禛噙药在口,捧住宛琬的脸,闭上眼睛,覆上她冰冷的唇,缓缓把药渡进她口中。宛琬昏迷不醒,她象走在无边的黑暗中,漫无边际,似乎在一夜里耗尽了她所有的情感,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了她,那温柔的嘴唇和熟悉的触感,令她不知不觉中吞下了药。胤禛端凝住她,他痛惜自己未曾相认的女儿,却更爱怜他孩子的母亲。他握住她的手,不住地亲吻着,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她稍稍减缓伤痛,苏醒过来。仿佛有一种声音从心底里发出,像是呜咽,像是呻吟,更像是无言的呐喊。

胤禵静立帐外,浑忘了一切,只觉心底抽搐痉挛,痛彻骨髓。她爱他,纵然他亲手摧毁了她的一切,浑无知觉中她依然选择爱他,仅这一点,便判了自己的死期。纵然自己有再多强于他的地方,也都因这一点不同而黯然失色。露水沾襟,冰透心口,胤禵这才惊觉原来已经一夜过去。

匆匆数日过去。胤禛端着药碗,坐置宛琬榻前,这几天他日夜守在宛琬身边,几乎就没阖过眼睛,忽见她微微睁开眼来,欣喜若狂,搁下药碗,握住她手,见她定定的看住他,似是在极力辨认他是谁般古怪,他狂喜的心一沉。倏然一闪,她目光冷烈起来,胤禛只觉那目光如两道利箭瞬间射穿了自己,整颗心忽变得空空地,他俯身向着她,“琬,你真醒了吗?”

艾薇试图坐起身来,胤禛赶紧扶着她欠身坐起,刚取过软垫置于她身后,艾薇已不加思虑,一掌挥去,脆响乍起,胤禛面孔被抽得偏过一边,黯白的脸颊上浮起五道红痕,身子一歪,连带着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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