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那吴三桂降清本没有错,因南明早已没有了出路,可他却败在缺少远虑。他不懂利用康熙登基未稳,八旗子弟缺乏战斗力,屡战屡胜之机趁机北上,却只想着划江而治,贪图富贵,从而给了清朝喘息之机,自取灭亡。难道今日你们也要如此吗?现在他自然是想来极力安抚你们,可等到夏季他部署好一切之后,只怕你们手中的权利他通通要收回。”说话者一身天蓝色马蹄袖皮袍,腰扎同色带,犄纹香牛皮靴尖向上翘起,同他的表情一般神气。
“大策零敦多布,可他们带来皇帝上谕,只要能诚心投靠,既往不咎,并能通市互利,难道不好吗?”一头戴尖顶红缨帽者出言道,他早就羡慕天朝物产丰富,生活悠闲。
“哼,”大策零敦多布扫视面现犹豫的众人,他有着张黝黑彪悍的脸庞,额宽且高,挺直鼻梁略有峻傲之色,“从前那些辽人、金人,也曾和你我一样皆是飞驰在马背上的民族,也曾那样辉煌而不可战胜,可结果呢?却被江南那些娇弱的美色、奢侈的珠宝、华丽的丝绸、精细的美食、贪逸的日子所俘虏。他们纷纷扔下刀箭,跳下骏马,筑起高高的城墙,自以为从此可以安心、舒适的过上了梦想中的好日子了。可他们忘了这四周皆是苍狼的世界,兀鹰依旧翱翔天空。
只要世间还有欲望和野心,那这天地之间,便没有攻不破的城墙,做一头埋进沙堆中的驼鸟,甘心当他们的奴隶,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安逸?他清国早已被儒化,跟我们已不是同一路人了,他清国故意挑唆我们卫拉特蒙古和喀尔喀蒙古之间的矛盾,就是对你们青海诸台吉,康熙他亦存心不良让你们传统的两翼各一部长,拆成现在的共有六部长,好让你们之间互不同属,互相牵制,自相残杀,其心歹毒,难道你们真要坐以待毙吗?他们人多有何可惧,太阳之下,整个广袤无边的草原儿女皆在你我一边。咱们虽然兵力太少根本不能打围歼,而只能是击溃战。但万幸他们怕大军集结一处,多有不便,逐分散驻扎。我们便可小股骑兵突袭他薄弱之处,一击不中,立刻撤回,伺机再从边侧突围。”
众人一阵喧哗,大策零敦多布见群雄激愤,多有心动,立起身誓言道:“该是我们用自己的胸膛来挡住敌人射出毒箭的时候了!”
弯弯月牙,如银打的镰刀,从皓白山峰上伸了出来。一个挨一个人影从毡房中走步,纷骑上马,向四周散去。
毡房内油灯通亮,两条人影投于帐壁。
一身着赭红皮袍者不解道:“杜尔伯特、伊和力特两部人素来左右摇摆不定,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打头阵,我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一定会投降。”
大策零敦多布面对佛龛,沉声道:“让他们打头仗,就是因为必输无疑。”
问者大惊失色,结巴道:“可......”
大策零敦多布如有所思般,“我要的就是输。他们的大将军王年轻而血气方刚,虽说他们的皇帝下令不许进攻,但让杜尔伯特、伊和力特两部人员先去罗地挑衅,激其派出少数人马一击得手,必起傲心,以后再诱激他作战就容易了。再说罗地的领军人胡锡图,他行军善用骑兵进行突破,作战勇猛,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嗜好杀戮,且最喜杀降,依他个性一招得手定然会忍不住屠杀当地喇嘛,这样便会激起民愤,这把火会越烧越猛,让他大将军王徒于扑灭,只有这样我们才好进攻敬顺,趁乱得手。”
“可明明是索尔素那一队人马薄弱,先拿下他,再利用已占据的有利地势为天然屏障去啃敬顺那块硬骨头不更好吗?”
“不,你们都没有看到其中的关键,这几月暗察已知索尔素那队虽较弱但他为人器小,而敬顺人马强壮却脾气骄纵。但器小者无远虑,志骄者好生事。如果我先进攻敬顺,索尔素必然按兵不动不会去救他,而如先进攻索尔素,则敬顺就一定会动员了自己的全部兵力前来相助,那时我就要两线作战,便很难打赢了。”大策零敦多布嘴角上翘,胸有成足道。
康熙五十八年己亥,文庙、县学、春泰安、新泰等地修甫毕而灾于地震。闰六月十一日丑时昌黎地震,近城之五里铺、泗涧村、前后山庄、何家庄、八里庄等处,衙署、监狱、仓廉墙垣、儒学、祠庙墙垣、官民房屋多方坍塌,人员伤亡难计。六月肥城大雨色红如血,山水逆流。七月大汶河暴涨,石梁以西决口,宁阳、汶上、滋阳(今兖州)、济宁均受害。
《清史稿?灾异志》
紫禁城,乾清宫。
“儿臣自问无愧于天地,何畏乎人言。”胤禛清俊的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倦意,话语却坚定不移。
皇帝将茶盅猛然一掷,难抑怒气道:“可朕不是让你无需再查,此次全国各地灾乱俱是天警,难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皇-上,”胤禛面色一变,曲膝跪下,缓缓道:“华夏大地自古以来,旱则‘赤地千里’,涝则‘一片汪洋’,一部二十四史,几乎亦是一部中国灾荒史,千年百姓疾苦多难。可天灾难免,人祸却实不可恕,恕儿臣愚逆,有违圣意,罪该万死。”
皇帝深邃睿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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