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3)
但他们说的并不一定正确,唯一能做出决断的人是你自己,因为只有你才是大将军王!”
“儿臣谨记皇上教诲,定舍身效力,纵千难万险,亦绝不负圣恩。”胤禵折身誓言。
皇帝轻轻颔首,面露欣慰,端起茶盏,浅呷一口,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十四啊,你四哥说你虽未曾经战,却有大志,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众兄弟中惟你有将才,你亦莫负他这番言辞。”
胤禵稍稍一怔,眼中一黯闪过复杂神色,旋即隐去,颔首应是。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庚午,帝上谕议政大臣等:十四阿哥既经为大将军,领兵前去,其纛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简亲王之子永谦,今其带伊父之纛前往。......十二月,抚远大将军自京启程,奉旨驻扎西宁。己巳,云南撒甸苗人归顺,入朝进贡。......康熙五十八年正月,诏立功之臣退闲,世职准子弟承袭,若无承袭之人,给俸终其身。
--------《清史列传.圣祖本纪.百五十三卷.满文版》
康熙五十八年,西宁。
夕阳如血,离离草原重重高山峻峦叠叠起伏……目光所到之处俱是清国大好山河。飞雪飘扬,从东至西,从南至北,在这洁白纯净的世界里,掩盖了一切悲哀伤愁疼痛,冰冻了孤寡的眼泪和将士的热血。
胤禵任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刮在脸上,余辉将他俊秀的脸孔染上金红,猛一挥鞭,青海骢冲风踏雪而奔,四周景物呼啸掠过,他声声长啸,回音不绝,似吐尽心中垒石,这才调转马头,一路小跑回营。待见到风卷旌旗呼啦做响,成排的铠甲和兵器闪耀出的光芒比夕阳更刺眼夺目,胤禵拉住缰绳,缓缓停下,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一骑自东向西扬尘而至,马上人一跃而下,早有亲兵上前接过驿报,转身呈递于胤禵。
胤禵急急打开,倏然蹙眉,默立片刻,撩帘入帐,微睨一眼,见艾薇始不曾抬眼,仍径自端坐于下方书案前,手捻狼毫,舔墨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临摹着。
胤禵亦不与她搭言,快步走至正面案几后,随手将折一掷,唤人送上酒来,一杯一杯独自斟饮着,那酒带着冰雪的芬芳,入口虽微有些寒意,入肚便升起融融暖意,叫人说不出的温暖舒适。胤禵微眯双目,瞥见案上折子,来前已近一年紧张准备,进藏条件早已成熟,然朝廷上下臣工仍畏难惧敌,他至西宁后该抚的抚,该奠的奠,俱已办妥。他屡次上奏请战,皆遭皇帝否决,抑郁之气纠结于胸,他突将案几上物横扫至地,帐外亲兵虽听见内里一阵“喤啷”声响,因大将军有令在先,俱无人敢入内。
艾薇置若罔闻般,毫无惊容,笔下不停。
胤禵渐渐安静下来,头依着手肘,沉沉睡去。
帐内静悄悄,烛焰忽长忽短,只听见毛笔“刷刷”轻响。
久久,艾薇搁下笔,抬眼瞅瞅散乱一地的奏折,微微颦眉,她悄然起身,拾起折子,展开,红红朱批:进兵之事需缓。另凡有具奏之文,应乘事之便遣送。频繁具奏,有劳驿站,且京城之人不知何事,不能停止其胡乱猜疑。
艾薇微微咬唇,静思片刻,一一捡起奏折,搁至胤禵案前,抬睫望去,他似已睡熟,浓浓的酒气在周围缭绕。烛光下,他紧闭双目暴戾全消,脸庞清俊微愁,艾薇神色苍茫,似陷入了深思中。
一阵烛花微爆,艾薇猛然惊醒,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有了小小的不忍,她转身欲走,斜里忽伸出一手,猛拉住她,艾薇如被烧灼到般缩回手,谨慎地看着已端身凝视住她的他。
胤禵略扫案几,冷冷道:“怎么你也以为我和他们一样都怕了贼寇?”
艾薇皱起秀眉,“面对强敌时,常有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他们却忘了,初生牛犊并非不怕虎,只是因为它根本不知道虎的可怕。”艾薇冷冷回道,见他目光闪烁不定,手上青筋突兀,心中又有些懊悔,事关重大,自己实不该意气用事激怒他。
艾薇暗吸口气,缓下神来,静静道:“胤禵,战时五要,天时地利我军皆不如敌熟,况他们虽然人少,但兵贵精而不在多,人少指挥起来更可机动灵活,亦少自己人添乱。皇上让你按兵不动,是想给你充分时间部署一切,可知己知彼。老虎攻击前,总是要先俯下身子,收起爪子,放轻脚步,可要是对手真迷惑了,以为它是只猫时,它便会闪电出击,一喉致命!所以,如果现在对他们某一部势力动手,非但不能给他们已震慑,反而会因先伸出了拳头,而露出了空档。有时最可怕的不是已射出之箭,而是箭在弦上,引弓不发时,那才是对所有敌对势力的一种无形威慑,所以最近他们才要频频派人叫嚷,要鼓噪宣战,便是要你不耐露出空隙。”
她已数月不曾与他说过这许多话,胤禵听出她这番话中的殷殷关切,只觉得心扉通畅,暴躁也被渐渐压抑下来。才几月工夫她肌肤已晒成了蜜金颜色,他瞧着倒越发精神。
其实道理他都知,只是心烦意乱罢了,那现在算不算是个契机?胤禵心中欢喜,却故做悻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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