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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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举起轻呷一口,心如电转,一片茫然,只觉得一股感动之情从心底汩汩而出,方寸之间淡淡柔软,终沉声道:“宛琬,你知不知道也许我不象你想的那样?”胤祥眼圈泛着氤氲热雾,大概是让那茶的热气蒸的。

“有人说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其实会这么说的人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欲望到底是什么。人的一辈子,总会有过许多想要的东西,有些等得到了才知道他并不真的需要,而有些要失去了才明白那是他生活中根本不能缺少的。宫廷的权谋斗争犹如头被圈养的猛兽,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能够把握住它的走向和脾气。当一个人想驱使它的那一刹那,他自己就已沦为另外一场阴谋的猎物了。”宛琬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来。

“胤祥,其实我都明白,那日你问我‘如果有一件事,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它却对你很重要,不去试一试,你就寝食难安’你问我该怎么办?那时我说‘如果做了而以后你又后悔了,那时又该怎么办呢?’,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不试一下就寝食难安,那就去试,可如果试了结局并不如人意,我们也要学会愿赌服输!”她毅然道。

胤祥长长的眼睫一颤,“愿赌服输。”他情不自禁喃喃重复,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让自己不如四哥那样了解她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她早已不是个懵懂的孩子了。一阵风吹起她额前散发,胤祥伸出手将那缕秀发掠与耳后,他是那般的爱她,就如许多年前一样从不曾改变过。可那爱就如掠过手心的一道风,无所踪迹,就如天边高悬的那轮月,遥不可及。有些事他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他现在才明白当他永远无法得到他想要的那一切时,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试图忘记,而应将它深深地深深地藏在心底。

她的唇嫣然如霜红,风挟来她清雅如莲的芬芳,可她的眼眸里满溢的仅仅是对亲人好友的牵忧,这一瞬间,俩人近在咫尺,却恍惚隔着一生的距离,他知道她此生已永不能再属于他.愿赌服输!他要她陪着四哥站在紫禁城的最高处,君临这天下!他深深地看着她,终于长叹一声,轻抚她的长发,“好了宛琬,都过去了。”他再呷一口那茶,如潺潺小溪般的安谧和满足慢慢沁入心肺。

雍亲王府。

胤禛一身青袍,背对佛堂,眺目远望,他一下朝急往回赶,至了书斋,硬忍着处理完要事才让人去唤她,这才知她午时就去了十三弟那,现已尽申时竟还未回,哼,就有那么多好说的嘛。他心中烦躁不知不觉嗅着木樨花香,信步走至佛堂,闻着这馥郁芳香,深深一吸,目中神色却是越发清冷,胤禛转身见弘时坐与蒲团上,不由奇道:“弘时,你怎么跑这里来玩了?”

弘时赶紧起身恭敬请安后认真说道:“阿玛我在参禅,阿玛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能永远不死,长生不老的人呢?”

胤禛听了一笑,“傻孩子,一切都是无常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能长生不老,永远不死的人呢。不论是炼金石丹药或静心修养都只不过仅能延年益寿罢了,还没有听说过谁因此而能得道成仙的。”

“那阿玛人如果不能长生不老,永远不死,那东西是不是可以永存不亡的呢?如果我很喜欢一样东西可不可以永久的拥有它呢?”弘时迷惑的说道。

“弘时,只怕这也不能啊,”胤禛不无遗憾的说道:“一切无常当然也包括物,东西总是会坏的,因缘聚了就有,因缘散了就坏。圣人告诉说‘世间为我所用,非我所有。’也就是说,世间任何的东西,只是暂时借你用的,没有永远的东西。如果没了心爱之物,那是你们缘分散了,不可强求,也不用悲伤。”

弘时俯身从蒲团下取出一锦盒递于胤禛,讷讷道:“阿玛,我今天做错事了。”

胤禛打开锦盒,里面装着那尊羊脂白玉观音,他静静凝望片刻,心慢慢宁静下来,弘时那些话怕都是宛琬教的吧,这世上只有她才会想出这些鬼花样来,他不觉嘴角上扬,溢出丝笑意,“弘时,去你额娘那吧。”

弘时恭身应诺,转弯一溜烟跑远了。

胤禛缓缓至那蒲团前闭目趺坐。

宛琬远远瞧见那团青灰的影子,不停歇的奔了过来,夕阳投过窗棂映进佛堂,将他的眉眼长发染成一团金色,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她望着他清癯的脸容,刚还酸痛难忍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唇角噙上了一丝笑意。

胤禛像是感应到了宛琬的视线,他转回头来,向她望去,木樨丛中她一身杏黄衫裙俏生生立着,乌黑的发随意地挽了个发辫,黠慧的眼中尽是闪亮亮的笑意,他心中欢喜,却口吻酸酸冷言道:“你可高兴了,这么多人都劝不好十三弟,偏你去了,他就听了,你还没回府呢,他就让人把那些酒全收了。”

宛琬抿唇一笑,胤禛是吃醋了吧。她走过去依入他怀中,他的胸膛温暖稳实,她的手指和他的缠在了一起,他的手指有些瘦,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关节,一节一节,有些坚硬,尽管他说不出口那些动听的甜言蜜语,他的脸上也不轻易露出让人心动的笑容,他有时还让人觉得有一点点害怕,有一点点压力,可是她喜欢和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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