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贡觉玛(2)(2 / 3)
贡觉玛叹息着,“西亚尔哥哥是真性情。当年他被念青唐古拉放逐时,心灰意冷,不愿再见到任何人,连我也不行。但是,他说他会永远等待流云尼玛,他的风雪宫殿只为流云尼玛开放,只有流云尼玛才不会为他所设下的结界所伤。”
“什么是结界?”
“那是西亚尔以法力设下的障碍,阻止外人进入他的领地。”
“我以为他是被念青唐古拉囚禁在那里的。”
贡觉玛忽然笑了,她的目光盈然,依恋的望着身后的七座雪峰,“念青唐古拉虽是高原上最大的神,可西亚尔也是当年格萨尔王法力的传人,若是他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囚禁他。他把自己封闭在荒原雪山中,只有一个原因,”
“流云尼玛?”
“对。他认为流云尼玛是因为他而受难的,虽然他已经尽了力,可仍然不能救回流云尼玛,才任由念青唐古拉将他放逐在荒蛮死寂之地,自我封闭,饱受每年三个月的风刀凌迟之苦。”
“风刀凌迟?”早喻的心没来有的猛抽了一下,忙问:“那是什么?”
贡觉玛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羌塘高原极北的边缘,是厉风肆虐的地方,那里的风象刀子一样锋利,所到之处,野草也无法生存。就连牦牛那样粗厚的皮毛,也无法低档狂风的袭击,曾经有牦牛,一夜之间,就被厉风割成无数的碎块。西亚尔将自己囚禁在那里,每年有三个月的时间,每一天都要承受这样的酷刑。”
早喻听得全身热度尽失,脸色煞白,道:“这样的酷刑,他就受了一千余年?为什么?就因为他不会死?因为他是神?”
贡觉玛眼中含泪,“就因为不会死,那比死了还可怕,他会有痛的感觉,痛彻骨髓,却没有任何的伤痕,每一天都被凌迟,每一天都像生活在地狱。”
“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残酷?”早喻不解。
“因为他认为流云尼玛是因为他,才被送上祭台,他内疚,所以要让流云尼玛所受的苦千万倍的施在他身上,以此来赎罪。”
早喻忽然想起吉玛所说,西亚尔要将流云尼玛所受的惩罚照样施在那些侮辱她的人身上,当时自己还对此颇有微词,暗暗认为西亚尔行事有些偏激,没想到,他对自己,也如此严厉,施以重刑。
“流云尼玛所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
贡觉玛听她这样问,竟噎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早喻不由疑心大起,为什么从索杰大师到贡觉玛,每一个人都对流云尼玛的惩罚讳莫如深?西亚尔要将流云尼玛所受的惩罚千万倍施在自己身上,那是不是说,流云尼玛所受的,也是凌迟之刑?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贡觉玛竟似知道早喻心中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问,自己先说了:“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酷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要明白,如果西亚尔所受及得上她的万分之一,也就不会将自己封闭这么长时间了。”
早喻只觉浑身发冷,心底深处有说不出的恐惧。她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样的刑罚比凌迟更残酷?“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西亚尔?到底我和无夏,谁才是流云尼玛?谁才能通过西亚尔的结界?”
想到这里,才发现无夏并不在身边,忙问:“无夏呢?她在哪里?”
贡觉玛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她正在与我对话。”
“什么?”早喻四下里看了看,午夜的湖面,映衬这月光,视野极好。这里除了贡觉玛与早喻,没有第三个人。
“别找了,她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里?”
“无夏此刻也在这湖面上,与我谈话,可是你却看不见她。”
“为什么?我不明白。”
“你现在所见的我,并不是我的原身,而是我的化身。佛教里有三万六千化身的说法,就和我现在的情形相类似,只不过我有十万化身。”
早喻咋舌,“这么厉害?那西亚尔呢?他有多少化身?”
“我们职司不同,所以所具的能力也不同。西亚尔,他的法力在于与别人的争斗,而我的却是与别人的沟通。”
早喻不再去理这些她弄不明白的事情,又问了一次:“到底我和无夏,谁才应该去找西亚尔?该去那里找?”
“我想,你们两个应该一起去,有贡觉玛之歌的指引,你们都可以通过结界的。”贡觉玛用鱼尾轻轻划了一下水面,平滑如镜的湖面漾起圈圈涟漪。很快涟漪退去,湖面上出现了一片绵延雪山的影像。不同于达尔果雪山,出现在湖镜中的雪山高绝险峻,由顶至踵覆盖这厚厚的积雪,狂风卷起的雪雾盘桓在山腰,炽炎暴烈的太阳却照耀着雪山顶上的万载坚冰,反射着闪烁夺目的七彩霞光。
早喻道:“咦,我梦见过这雪山,我曾走进去过,有人对我说话。”她忽然明白了,抬起头,注视着贡觉玛,问道:“西亚尔就困在这座山中吧?”
“是的,那个对你说话的声音,就是西亚尔。实际上,你早已经去过那里了。”
早喻盯着贡觉玛的脸:“是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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