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谱写（3 / 6）

是奸相？好还是坏？有没有能力？这些问题，薛白早已不关心了。</br>他只知道，李林甫能够任相这么多年，不是因为大唐老百姓众望所归，而是李隆基满意。那么，李林甫的本职就是让圣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盛世，能为百姓做一件实事，都属于俸之外的超额工作了。</br>对圣人来说，这个宰相是称职的；对将死在战火里的无数人而言，这“称职”二字说出口都不公平。</br>可他与李林甫有何好说的呢？要求李林甫改吗？都这么称职了，还改什么？</br>死都不会改。</br>……</br>李林甫看着薛白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br>“竖子，一辈子太顺了，心比天高，等你从南诏回来，会知道本相是对的。”</br>~~</br>出了偃月堂，薛白想到今日李腾空也不在。</br>那去南诏之前，是否要到玉真观道个别？</br>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br>“薛白。”</br>转过头，便见李腾空、李季兰从湖边跑过来，道袍在微风中摆动。</br>杨齐宣跟在她们后面，在最后加快了脚步，抢先赶到薛白面前，笑道：“薛郎，许久未见了。”</br>“杨兄又升官了？”</br>“薛郎看出来了？”杨齐宣抹了抹自己深绿色的官袍，笑道：“圣人赞我耿介不群，精明有识，已擢我为太学博士。”</br>“恭喜。”薛白道：“想必很快要迁五品了？”</br>杨齐宣点了点头，暗忖与懂的人说，就是爽利。方才与两个小娘子聊了许多，她们却不明白他的能耐。</br>“我还兼着左补阙，想再谋一任谏议大夫……”</br>“薛郎。”李季兰忍不住问道：“你被贬官了吗？”</br>她其实已经等了一会，奈何心中焦急，还是打断了杨齐宣的话。</br>薛白不由笑了笑，心中自嘲，费心费力谋来的官职，在她眼里却是被贬了，道：“在何处任职都是报效朝廷，一样的。”</br>“怎会一样？出了长安……”李季兰本想说“就又见不到了”，话到嘴边，改口道：“天下岂有比长安更好的地方？”</br>“是啊。”</br>薛白心想，四方诸夷、叛臣，也都想要长安，若不做些什么，往后长安也待不安生。</br>杨齐宣看着薛白的表情，猜其一定是被贬官了、因此尴尬，故作解围，又暗贬了一句。</br>“好了，薛郎还能抗旨不成？这姚州蛮荒之地，怕是只能走一遭了。实在不成，十七娘帮忙求求丈人……”</br>“杨郎。”</br>李十一娘恰好过来，听到自家夫婿在丢人现眼，连忙开口打断，上前道：“姚州是薛郎自己要去的，你莫多问。”</br>她更喜欢讥嘲李季兰，说罢又问道：“季兰子说是来我们家中看兰花的，可看到了？”</br>“嗯，看到了，开得真好。”</br>“这花却不是白看的。”李十一娘嘴角微扬，淡淡瞥了杨齐宣一眼，道：“久闻季兰子诗写得好，就着兰花赋诗一首，可好？”</br>“好啊。”李季兰应道，“可当着薛郎的面，我若写诗，还真是班门弄斧呢。”</br>“正好，那边花厅有纸笔，移步如何？”</br>李季兰先是看向薛白，邀他一道前往，见薛白点头了，忍不住抿唇一笑。</br>待他们走到花厅，只见里面站着几名年轻男子，崔光远则由李岫陪着坐在一旁。</br>那几个年轻男子中有一人手持毛笔，刚在纸上题了一首诗，众人纷纷叫好，连崔光远也夸了几句。</br>正好一行人到了，写诗的年轻男子转过头，见了李季兰便是眼睛一亮，不由自主轻语道：“好漂亮，十一姐果然没骗我。”</br>李腾空见状，拉住李季兰，问道：“十一姐这是做甚？”</br>“又能做甚？写诗罢了，我舅家兄弟方才也咏了一首兰花诗，让季兰子再写一首，看看谁写得好。”</br>李十一娘并未明说，想让兄弟与李季兰相看的意思却很明显了。</br>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总不能逼着李季兰嫁了，可李腾空知晓她舅家兄弟诗才虽好，品性却很恶劣，不愿让李季兰与之打交道，牵着李季兰转身就要走。</br>“十七，你这就无礼了。”李十一娘笑着拦住。</br>杨齐宣道：“何必……”</br>“你住口！”李十一娘忽然收敛笑容，叱道：“此事有你说话的份吗？！”</br>杨齐宣当即面露讪讪，明白是自己对李季兰的心思被看出来了，才有了今日这出事，他不由心里慌张。</br>李十一娘转向李季兰，再次显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