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谱写（2 / 6）

境内了，他外放到了那里，岂非贬官？”</br>李腾空迅速向小径另一边看去，见有几名仆婢经过，她不由皱了皱眉。</br>须知，方才这句“南诏境内”就犯了忌讳，如今右相府权势鼎盛无妨，哪天若有政敌要出手，仅凭这一句话就能定杨齐宣的罪。</br>~~</br>“薛郎，你再等一等，阿爷还睡着。”</br>偃月湖另一边，李十一娘从堂中退了出来，笑意盈盈地对薛白道：“我们回花厅再坐一会。”</br>她方才正在花厅招待她的兄弟，遇到了薛白与崔光远来，非要自告奋勇带路。</br>薛白转头看向李岫，李岫苦笑了一下，彼此都很清楚，李林甫不是睡着了，而是又发病了。</br>唯有站在一旁的崔光远并不知晓，只当是右相权威，要晾一晾他们。</br>一行人又重新退回花厅去等，过了好一会儿，李林甫才招薛白单独过去相见。</br>“右相睡醒了？”</br>李林甫缓了半晌，道：“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听我的安排，比死在南诏好。”</br>在天宝五载，他都没能安排得了薛白，如今也知晓薛白不会答应，但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br>“与安禄山合作支持庆王，这已是我们敲打安禄山之后，能争取到的最有利的结果。有他，才能保证一旦……保证本相病倒之后局势稳当。王忠嗣不行，他心里始终有对李亨的情分，本相办了那么多大案，极少冤枉人，一旦有变，王忠嗣必支持李亨，你与他走得太近了，不如与安禄山合作。”</br>这些考量，李林甫自问极有道理，因此语气甚至有些苦口婆心。</br>“本相累了，拟用一两年光景，帮扶年轻人一把。你若听劝，往后位极人臣，指日可待。”</br>薛白问道：“右相有何条件？”</br>“没有条件。”李林甫道：“唯独一件事，十七娘对你情根深种，你往后莫要负他。”</br>薛白问道：“右相说得有道理，但南诏一战的胜败呢？”</br>“少了你，还能不胜了不成？”</br>“既然能胜，那我去南诏一趟，立下战劳，回朝后再与安禄山合作辅佐庆王，有何不好？”</br>有时候谈事情，不怕真诚的争吵，更怕虚伪的附和。</br>薛白既这般说了，李林甫懒得费神说服他，指了指桌案。</br>“那里有你任姚州司马、检校云南防御副使的文书，本相的印章就在这里，既决定去了……自己盖吧。”</br>没有明说，但李林甫这句话里带着些森然之意，薛白若再次违逆了他的意愿，彼此之间即使不算反目，也休想再维持此前和睦的关系。</br>落在具体情况上，比如，安禄山对付王忠嗣时，他绝不会再保薛白。</br>当年一念之仁保下的竖子，终究没能成为右相府的后继之人……</br>薛白走上前，看向那几道诏书、公文。</br>封任杨国忠的留档还有一份在这里，上面的官职极长，“银青光禄大夫，御史大夫，判度支事，本道兼山南西道采访处置使，太府卿，两京、太府、司农、出纳、监仓、祠祭、木炭、宫市、长春、九成宫等使，关内道及京畿采访外置使，上柱国，弘农县开国伯杨国忠……”</br>若不看，他都没能这么直观地意识到，杨国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br>之后又是一大段的赞誉，最后是任杨国忠为“蜀郡大都督府长史，持节剑南节度支度营田等副大使”。</br>薛白拿起给自己的敕封。</br>“游艺使，承务郎薛白，长才致用，可授朝散大夫、姚州司马，兼领云南防御副使。”</br>整段文字加起来都还没杨国忠新封的一个官职长。</br>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br>薛白拿起右相的印章，“啪”地一下盖上了一道红印。</br>“去吧。”李林甫失望地一挥手。</br>“还有一事。”薛白道：“兵部职方郎中崔光远，亦愿往南诏报效杜稷，杨国忠已向圣人保奏他为云南别驾……”</br>“本相没空见他。”</br>“那，我帮右相把章盖了？”</br>李林甫不语，虽默许了薛白的行径，眼神却愈发失望。</br>“啪。”</br>薛白将崔光远的任命也一道批了，将桌案整理好，难得郑重地向李林甫告辞。</br>“右相，再会。”</br>今日出了右相府，在从南诏回来之前，他大概不会再来了。</br>相识了这些年，或敌或友，走到今日，他还是与李林甫道不同不相为谋。</br>骂也骂过，也试图杀死过对方，临别之际已没什么好说的。至于李林甫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