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2 / 3）

：“虽然咱们是小摊贩，但本质上与那些正店茶楼、食肆酒楼的，也没甚区别。食客喜爱，记得咱们的招牌，以后无论摊子换到了那个小市，都能找来吃。”

许素娘笑着撇撇嘴：“那我倒要看看，这些个送出去，会不会有人找来吃。”

说罢突然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脑子，方才的钱还没给你。”

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百二十文钱：“这是前头那趟，送漆器铺子和彭楼的钱，你数数。”

周家两口子讲究，每趟送完外送回来，都把钱与庄惊梦妤姐儿二人结算，绝不在自个儿身上多装。

庄惊梦自然没什么信不过的，用目光大致点了，数出八文给许素娘，是这八份吃食的外送费。

纵使这几日已经给过许多回，许素娘接钱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的。

“啧，”庄惊梦便催她，“快拿着，没多给。亲兄弟明算账，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还不好意思？”

许素娘笑瞪她一眼，接了钱道：“做生意，那也不能赚你们二人的钱。”

“是是，”庄惊梦笑道，“是我赚婶子的钱了，跑一趟才一个大钱，再划算没有的了。”

许素娘被她哄得笑了，伸手便去提那装了外送吃食的箧篓，却见庄惊梦自己已经背在了背上。

疑惑道：“怎地，这再划算没有的一文钱不让赚了？”

庄惊梦笑道：“剩下的都让婶子赚，只不过这趟去曲转大街角楼北的大瓦子，我想亲自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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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子也称瓦舍，是这朝代人娱乐的专门场所。

从用途上来说有些类似现代，带电影院的购物商城加综合娱乐馆，只不过“电影院”的占比更大些。

而若要从样式上来说，就类似现代的大体育场，尤其是校运会办游园时的体育场。

仔细些解释，就是一个偌大的场馆，被以勾绳和栏杆分隔成一间一间的戏楼，上设戏台，下设看台。类似现代电影院里的不同放映厅，只不过演的不是电影，而是说书唱戏、杂耍驯兽。

每间戏楼便称勾栏。

这间勾栏演这出，那间勾栏演那出，观众在场馆中信步观赏，选到自己想看的便坐下给钱。

场馆之中还分布着许多商铺和小摊，有卖衣服的、卖饮食的、卖窗花的、卖字画的、算卦的，应有尽有。

观众们看累了，逛乏了，便可以点些吃食坐在摊上，随意听听不太正规的小曲，看看不太像样的卖艺。

或是花几个大钱投投壶，套套环，也别有一番市井趣味。

曲转大街角楼北的大瓦子，是京府内城三大瓦子之一，仅勾栏就有十五座，看台可纳近千人，若是坐满，十分壮观。

而庄惊梦之所以想要亲自跑一趟，是因为这些日子她留心数了，每日的外送单子里头，至少有六成都出自此处。

无论是因为离着宣桥近，还是因为人流大，都不可谓不是重磅客源地。她便想着来谈个合作，趁热将这条销路再扩张扩张。

进了瓦子，庄惊梦别过许素娘，各自去送外送的吃食。送完最后一份订单后，她摸到戏台后台，找个乐师询问此勾栏东家所在。

瓦子里的每座勾栏都有名字，此座称如月棚，是这家瓦子里最大的，招子贴得无处不在，每日演出有戏班、有象人、有杂耍等等。

乐师是个慈和的老丈，似乎也有些权威，听明了来意后，差了一个打水的小厮带她去寻。

庄惊梦便跟着小厮出了戏台，去到了瓦子里的一家饭铺。

如月棚东家姓曲名梁，此时一个人方要坐下点些吃食，见小厮带人来找，很是诧异。但生意人，听明了庄惊梦的来意后，疑惑转眼消散，笑着请她坐下，边吃边谈。

庄惊梦客气几句，便也坐了，道：“那这顿我来请曲东家。”

两人便点了一盘煎鹌子，一盘炒蟹，再要了各一碗白粥配着吃。

曲梁三十来岁的年纪，是个对新鲜事物接受极快的人，像外邦来的吐火杂耍，南方来的新式唱腔，都是由他的如月棚最先引进瓦子里的。

所以此刻听说看客与外送合作的稀奇模式，十分感兴趣，直言问道：“那庄小娘子所言的方式，有何好处？”

庄惊梦便将心中设想详细与他讲了，提出两个方案。

一则类似互惠互利的模式，凡如月棚的看客，均可凭票获得“百味晓”的吃食红票，也就是打折券一张。反之亦然，凡在“百味晓”用饭的食客，也可以获得如月棚的红票。

二则是单向模式，即只有如月棚的看客可以领吃食红票。

笑着道：“与曲东家的好处便在于，许多看客会为了得那吃食的红票而选您的勾栏。而我摊上的食客得了红票，为着不浪费，也会前来看戏。如此一来，曲东家的票不就售出去许多么？”

曲梁闻言哈哈笑了几声，微微点点头。

正巧茶博士送菜，二人相互让了让，便吃起来。

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