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2 / 3）

季晴从耳边输液架滚轮接触地面的声音中清醒过来，便看到身娇体弱的程绪站在病床前，扶着输液架不知道要上哪里去。

“你去哪儿？”

程绪看着睡眼朦胧的季晴，手上的动作一顿。

“上厕所。”

“哦……”这次，季晴没好意思说出要帮忙的话，只能呆呆地看着程绪推着输液架，缓慢地离开了急诊室。

上厕所这事儿，她是真的帮不了忙。

但眼前艰难推着输液架行走的程绪背影，在季晴的眼中怎么看怎么孱弱，看得季晴心中越发地愧疚起来。

等程绪再次推着输液架回来，迎接他的便是季晴又一轮的嘘寒问暖。

摸摸额头，揶揶被角，轻声的询问声渐渐模糊起来，程绪在隐秘的满足中渐渐睡去，等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手背上的输液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了下来，季晴毛茸茸的脑袋趴伏在他的手边，显然是睡着了，一小撮头发调皮地翘起，程绪看着看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然后伸出小指，轻轻地勾了勾那撮头发。

“呵。”程绪的唇角露出一丝无声的笑意，轻轻浅浅，怕吵醒手边的季晴。

窗外的日光在程绪的注视下逐渐升高，渐渐透入窗户，爬到了季晴的脸上，给她裹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程绪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悄然无声地挡在了阳光的路径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着，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氛围美好而安静。

“到点了，你回去吧。”开门的声响夹杂着医生换班的声音，打破了急诊室的安静。

“嗯……”季晴趴伏的脑袋小幅度地动了动，发出了一声朦胧的哼唧声，在程绪收回手的同时，从病床上抬起头来。

“天亮了？”声音囔囔的，显然还未全醒。

程绪看着季晴的脸，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出声回应，“嗯，昨晚几点输完液的？怎么不叫醒我？”

“凌晨三点，”季晴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太晚了，刚输完液身体也虚弱，大半夜回去也够折腾的，不如在这好好休息恢复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好，那你等我去洗把脸，我们就可以走了。”

“好。”

季晴晕晕乎乎地上完厕所出来，走到洗手台前，看清镜子中的自己后脑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昨天为约程绪吃饭，她出门前特意化了个大全妆，想着趁机一展身手，此时一晚上过去，睫毛膏和眼线黑乎乎地晕成一团，和眼下的黑眼圈交相辉映，看着有些令人心惊。

刚刚程绪的眼睛盯在自己的脸上，肯定看了个明明白白。

她站在洗手台前，生无可恋地呆怔了许久，用卫生纸蘸水草草地清理了一下眼圈的黑晕，勉强能见人了，才从卫生间返回了急诊室。

“走吧……”季晴还沉浸在出丑的冲击里，有气无力地拎起自己的包。

“我送你回去。”

“好吧。”

就这样吧，她已经没力气拒绝程绪了。

*

在医院熬了一整个通宵，季晴回到家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洗漱完，钻进被窝里便开始补眠，一觉醒来后，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午。

手机里连续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全来自于方醒醒，而微信的未读消息攒了得有十几条，点开后全是方醒醒的连环轰炸。

微信的最后一条发送时间显示在刚刚。

睡到自然醒：【你什么情况？再不回复我就报警了啊？】

季晴点击输入框，回复方醒醒的消息。

季晴：【刚睡醒。】

信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微信的上方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而下一秒，对面就弹出了消息。

睡到自然醒：【这么晚才起？你昨晚和程绪睡了？】

季晴有些无奈地继续打字。

季晴；【嗯，睡了，急诊室睡了一晚上。】

睡到自然醒：【出息了啊，玩这么花？】

季晴：【……】

过了会儿，方醒醒的消息又发送了过来。

睡到自然醒：【不逗你了，什么情况？你病了？】

季晴：【不是我。】

季晴：【昨天晚上请程绪吃饭，程绪直接肠胃炎犯了进医院了，输液输了一晚上。】

可能是来了兴趣，对面回复的速度更快了。

睡到自然醒：【哎哟，你这是请人吃什么印度料理了？】

季晴；【家门口的串串……】

睡到自然醒：【咱俩总吃的那家？程绪这肠胃够金贵的啊，这就吃了一顿，就进医院了？】

季晴；【别提了，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

和方醒醒的聊天打开了季晴心中憋屈的开关，压抑了一晚上的苦涩涌了上来，不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