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1 / 3)
第二日,宋简刚来报,魏不绝三人离开了上京,邹儒佑也来道别。
金鳞司退却,天辰将面临更多压力,他作为天辰新一代翘楚,自然不会再呆在金鳞司。
他们都对大势了如指掌,无须多说,也不用客套,有任何需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拉对方相助。
末了,邹儒佑带着些私心说:“我听说,王爷现在还是不信任魏不绝。”
“听谁说的?”晏和问,无有情绪。
“自然是另一位当事人。”邹儒佑觑着他的神色。
晏和道:“魏不绝少年天才,本王很是欣赏他,只不过他背负孤霞山安危,孤霞山又实在太远,变数太多,本王不能尽其用,便不强求了。”
晏和所说毫无破绽。邹儒佑却认定他有所隐藏,他从孤霞山回来便查过,谢芷兰离开上京,南向而去,遇刺不知所踪,但谢府没有寻人的意思,那几日也与魏绵告假的时间吻合,他几乎确定,孤霞山那个谢姑娘,正是谢芷兰。
魏绵武功尽失那一年,顶替了谢芷兰,呆在晏王府,而秋猎那时晏王对晏王妃的深情,人尽皆知。
魏不绝重出江湖不久,晏和便休了王妃,连他也惊讶过。
邹儒佑记忆力超群,他记得每一处细节,眼下细细想来,已经笃定,他们关系匪浅。
邹儒佑状似随意劝道:“不瞒王爷说,不绝她实在是一个极好的人,我与她曾有过一段两小无猜的时光,至今难以忘怀,你若不信任她,是你的损失。”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击在晏和心上,他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仍旧维持淡然道:“那与本王无关。”
听他如此说,邹儒佑心中已有数。他们之间,无论是否有情,都无有可能相伴终生。可他转念又想,自己不也一样么。
邹儒佑告辞离去,神情不那么高兴。
晏和知他那段话是故意说给他听,还意有所指,他不在意那些过去。让他心乱的是,魏绵会跟邹儒佑说,他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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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草长莺飞,天气和暖。
江州居南,濒临长江,属剑南境内,却是不逊于剑南城的大城。
孤霞山长天楼临江而建,后院一帆阁上临窗看去,可见潮平两岸阔之旷然风光。
春水荡漾,渔船商船络绎不绝,还有那家养的鸭在近岸悠游,沙地里盘着不知何处飞来的鸳鸯,沿岸春柳抽芽,杏花葱茏,一派春意盎然。
魏绵到此七八日,却鲜有空闲欣赏此地美景。
长天楼位于茶马道最北之端,是孤霞山势力的延伸和象征,虽只是起一个联络的作用,但路过此地的江湖门派无有不敬重的。
因红瞳异人之事,江湖上人心惶惶,江湖人又知魏不绝又在金鳞司待过几个月,得知他来了此处,尽皆上门来求教。
魏绵大部分丢给打理长天楼的佟叔,他是魏绵的爷爷传给魏天行的右使,办事最是牢靠,长天楼一直是他打理,求见的魏绵都交给他,她只是亲见一些有交情的同辈。
除此之外,来问水似乎趁机巴上了她,知道她来了此地,几乎每日递来一封密信,告知茶马道内部的一举一动。
邹儒佑被天辰派来了剑南城,那里据此半日的距离,他也送信来,告诉她江湖上的大事小情。
偏偏来家的动静和江湖局势都是极要紧的,她必须亲自过目。一有空余,还得抓紧时间练武。魏绵从未觉得如此忙过。
偶尔得空,看一眼江景,晏和就蹦进脑子里。
她让他不要挂心于她,她却对他担心上了。
不知他是否真的放弃了孤独赴死的企图,他这坏毛病,大概是跟他父王学的,晏归晴去冒险,不与昌宁公主说,他也有样学样,不跟她说,还妄图自以为是地把她安置好。
幸好她早先听弗忧说了他的心魔之事,不然当真信了,舍他而去,他就真的独自一人走向黑暗,耗尽心力而死,若是一不小心变成红瞳异人,被舍弃所有也要保护的江湖刀剑相对……
魏绵不敢想象。他如何能对自己这样狠心,好在他确实爱她爱得要死,还能听进她说的话。
她想到慕纭说的,男人需要调教,她现在除了孤霞山,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他不惜命,怕他不吭一声就死了,哪还调教得了,只能哄着他,用尽在天辰学来的巧言善辩。
她这辈子没有对人说过这么多软话,也不知他是否得意忘形。
魏绵愤愤然想,等她解了毒,自由以后,必定要消失上几个月,让他真尝一尝失去她的滋味。
或是等这些危机过了,找个别的男人去他面前,拿那日的话丢给他,看他是否会气死。
魏绵想着想着舒心了不少,她笑起来,跟面前的春色一样,生机盎然,一派欣欣向荣。
佟叔年过四十,从小看着魏绵长大,也有个女儿,年才十八,已经嫁做人妇,去年年底有了身孕。
时隔两年,佟叔时时听见魏绵的消息,却久未见面,此次见了面,满是要做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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