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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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掌即有粉身碎骨之力。给她捉住肩头,稍稍一捏就能废去一只手。

双眼圆睁,两颗豆大的眸子左右乱颤。额上突起青筋。左手迅即按上肩头惠歌的手背。

左脚一退,右手绕出,顶了上来,反压惠歌手肘。

本来人体关节是脆弱之处,他固定住惠歌的手背,再压向肘部,就能逼得她卸力松手。然而惠歌的手简直是钢筋铁骨,竟纹风不动。

二人僵持着,不动了。

一旁的二个侍卫在一阵眼花撩乱之后,忽然看见惠歌捉着贼人的肩头,令其难以动弹。赶紧凑上前来,锦上添花,二把钢刀刷刷而至,抵着对方脖颈。

惠歌立于原地,没有松手,思量着要不要挼碎这人的肩胛。

毕竟是中人,如果不弄成残废,高杻重械也制不住。可是即使是中人,伤筋动骨也不是小事,或许一辈子好不了。他已经少了两只指头,难道要连整只手也拿走吗?

转念又想,非常时候,她还同情贼人,未□□于妇人之仁。这些人犯的是谋逆重罪,本是极刑,况且若不是她,妹夫迟早要死在他们手里,留着他三肢健全,已是克宽克仁。

她手下正要使劲,却见摩尼闭上眼睛,周身涌出阵阵青雾。

雾气一朵一朵腾起。

颜色浓绿,泛着葱青,略带些苍黄,像一株老树生机勃发,冒着新芽,开着繁花──妖异的生机。看着缤纷撩乱,闻着腐浊臭腥。

异变陡生,惠歌一惊,登时松手。

只听得当当二声,二把钢刀落在地上。

二个卫士开始作呕。接着咚咚作响,双双瘫倒。眼鼻口角簌簌淌下鲜血。

惠歌两手一挥,朝前撇着大圆。生出大风,拂散雾气。

摩尼随着鬼雾而去,奄然不见了。

此时,一旁的房门开了。

奚特真走出来:“薛惠歌,你还好吗?”

惠歌抬眼看他,怔了一怔。

他和她一样,仍是白日的袴褶戎服,巾带齐整,只卸了腰际的囊袋杂物。似乎知道今夜有变,一直等着,看着,是以贼人方去,他就出来了。

他的问话还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汉人重视男女有别,讲究礼节的士大夫之家,女子尤其藏得深,轻易不能抛头露面,要用各种面衣、团扇或步障遮掩。甚至男女之间,非有行媒,不相知名,包括名字、诗文和手作都不能为男子所得。鲜卑人当然不讲究这些,然而惠歌这个小名,她已经许久不曾听人唤过。奚特真连名带姓叫她,不知道如何却觉得亲昵,像揭出自己的某个秘密。

大概是一时情急,见到自家二个精兵倒下,担心她也出事。尽管觉得这份担心莫名其妙,仍令她心下一暖。

奚特真确实一直等着,看着。今日惠歌在城下大显身手,又揪出奸细,查到韩寡妇家,敌人势必有所行动,所以他一直没有入睡。甚至没有熄灯,因为起火耗时,只是用乌布篾笼罩住遮掩,人立在窗边侦候。院中的动静都看在眼里,直到怪雾四起,二个侍卫暴卒。

他见惠歌一脸懵然,以为她也中毒,胸口一阵挛缩,像给人揪得紧。他怕她倒下,便要走到她身边。

惠歌忙说:“我没事。你别过来,这雾有毒,只怕还没散尽。”

“你不会中毒?”

“感觉是不会。我曾经误食巴豆也没事。”

朝槿也吃过生礜石。

奚特真松下一口气。颈际顿时寒森森的,原来冒着冷汗,这时候才觉得了,没有风,却浑身都是凉意。他忽然发现自己刚才为惠歌那样紧张,提心吊胆,自己也吓了一跳。像他这种身分、财富、容貌仪表俱全的贵家子,女人唾手可得,从来也没把哪个女人放在心上过。

这是怎么回事?少了二个精兵也不怎样惋惜,却害怕少了她。或许不过是惠歌举足左右,便有轻重,影响太大,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没有她。

惠歌见奚特真沉默,想着他是为了二个暴卒的侍卫伤心。蹲下去,试了试救治老乔妻子的方式,掩住其中一人口鼻,散出清气。然而毫无效用。

那雾的毒效至重至快,一转眼便害了二人。这二人方才还站在她身边,现下他们的人生却已结束。惠歌心里惨戚,垂着手,默然不语。

奚特真不解用意,以为她在察看二人性命征象。便问:“他们死了吗?”

惠歌点头。

“你进来。”他说。

惠歌又是一怔,还是依言起身,随奚特真进屋。

他拿起篾笼,放出烛光。让惠歌坐在床边,取过巾盘,跟着垂足坐在一旁,拉过她的手,拿起白绢沾水,擦拭她掌中沾着的兵人的血污。

他不知道如何就想着为她作这件事,可是又有些心虚。因此一面擦,一面说:“你就算不会中毒,毒血沾在手上,不经意又去摸其它东西,难保不会害到旁人。”

奚特真性格谨慎小心,惠歌从前就知道了。他的手暖暖的,宽大厚实,略带些薄茧,搁在上面意外的舒适,也不怎样一定要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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