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父(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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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屑一顾。”

“表姐的事,我也听阿娘说了。”

“这件事,还需要你帮一下姨娘,啊?你也知道姨娘家长年信佛,对道家的什么金丹、仙药和什么阴阳五行数术,是一点都不懂。但是盼盼不知道脑袋在想什么,竟然去追随那个什么水仙。如果是当作兴趣消遣也就算了,居然连母家也不回了,也不通消息,这情况已经快两年了。”

“表姐和她丈夫一起入道的吗?”

以惠歌从前对盼盼的了解,她的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外貌,二是刘峻。修道这种事,不大可能是自己作主。尤其她自幼养尊处优,仰仗母家财势,也不大可能与母家断绝音讯。癥结应在刘峻。

贺椿收回手,叹口气,又说:“对,夫妻都入道。但是每次去彭城就只见到我那个女婿,总是一堆废话借口,不让我见人,不是说去采药,就是说在炼丹。说什么丹道禁重,采药作丹要看日子,还要斋戒施祭,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还说什么盼盼道心日增,誓不退转,就跟佛教的出家之人一样,家就是烦恼因缘,要修神仙之道就要远离。还以此为名目,跟我要钱。我叫他让我见识一下这个水仙。他说要献金千两的信徒,才能参加什么金丹宴,平常能见到的只有水仙的弟子。”

说到这里,贺椿颇有些愤愤。歇了口气,缓一缓,才又说:“姨娘听过不少你的事迹,阿姐也说你儿时受过异人指点,对这些神神玄玄之事颇有涉猎。今日就帮姨娘看一下,那群人究竟是真有神通,或者只是抓拿骗吃之流。甚至能让我见到盼盼,姨娘必定重金酬谢。”

贺梅马上说:“方才还说我女儿见外,你这样讲不是更见外嚜。这对她只是举手之劳,不足客气。”

三姨娘一直是亲族间最富裕瞻给的,往昔虽说并不吝啬,仍不免有骄矜之态,难能有求于人。如今言词悁悁,惠歌心有所感,也顺着贺梅的意思安慰几句:“阿娘说得是。姨娘是亲,甥女自当戮力一心,何敢蒙谢?古人有言,天道佑顺,常于吉人。表姐吉人天相,姨娘且放宽心。”

三姨娘露出笑容:“甥女真是长大了,如此会说话。难怪货殖营生那样有名声。”

又转向贺梅说:“阿姐养了这样的好女儿,真令人羡慕。”

闲话间,有守门来报:“安平公至。”

贺梅说:“三兄也来得早。”

惠歌听到三舅父也来了,心里一沉。问:“这位阿舅不是在穀阳戍守吗?今日如何得闲?”

贺梅有三个阿兄和一个小弟。

长兄贺鹰已病故。二兄贺鹄作相州刺史。三兄贺雁在徐州作南阳平郡太守带谷阳戍主。小弟贺鹤在都城作尚书驾部郎中。

魏国的地方制度,除了沿袭汉人的州郡县及都督制,还有特有的军镇制度。

设镇的本意是镇压,要镇压的地方很多:荒远的边境、新附的领土、寇盗横行的地区等,所以魏国的镇遍于四境,有独立的,也有与州郡并行的。镇压需要武力,因此镇下皆置戍,戍中皆置军,戍军的长官就是戍主。

早期的军镇地位很高,大镇甚至高于州,小镇相当于郡。魏国汉化之后,军镇逐渐改编为州郡,改不了的地位待遇也远不如以往──这也是去年北方边镇叛变的原因之一。从前是镇将带郡守──这时任用官员的说法若是用“带”这个字,表示兼任,并且所“带”之官品秩必低于本官──现在是郡守带镇将,没有镇将就带戍主。

贺雁本官南阳平郡太守,带穀阳戍主。因为南阳平郡就是从前的穀阳镇,郡治所就是戍城,如今的太守与戍主常以兼任行之。

惠歌不了解戍守的番假制度,只知道官员十日一休沐,其余急假、婚嫁假、祭社假等另计,一年以六十日为限。穀阳戍在彭城西北边,说近不近──邻近徐州边界,说远不远──毕竟同在徐州。然而三舅父在郡三年,惠歌一次也没见过他。

猜想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个人原因。

贺雁从前在亲友间的评价,就是贪淫纵欲,妻妾成群。他不管作什么官都忙着渔色渔财,没事就去乡里间阅视良家童女,索要钱财。

从前王纲威严、吏治清明的时候,便以藏匿官婢、广占田宅等事遭弹劾免官。但是用三姨娘的话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过不去的,很快又靠着货贿复叙,坐升青云。不知道有什么功,就封了安平公。

二是国家原因。

魏国近年烽烟四起。

北有沃野镇民匈奴人破六韩拔陵聚众叛变,杀镇将,自称元真王,引兵南侵。王师溃败,武川镇、怀朔镇相继沦陷。

西有高平镇民响应,推敕勒酋长为高平王,邻近的豳州、凉州人人思乱,寇盗蜂起。秦州和南秦州刺史因为政刑残虐,很快被城民趁乱杀掉了,另外推举羌人莫折大提为秦王。莫折大提死得快,遂由儿子莫折念生称帝。

南方汉人的梁国与魏国边境,西边的义州、南荆州一带,因为守官相互叛降的关系,一直有大大小小的战争。

天下多虞,军役尤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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