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报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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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下:大丈夫当驰骋天下,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

阿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一种自豪的无奈。

但是小白不一样,横看竖看都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和白刃流矢一点沾不上边。

为什么?她看着小白无声地问。

那张白彻的脸因为劳动正透着红晕。汗珠像莲叶上的水珠一样晶莹。

小白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她。

她赶紧低下头,继续凿土。

安葬了鹿,二人坐在樗树根上休息。小白说起一个故事。

在南方的深山里,有一种人善种桃,叫桃人。桃人种的桃树,只在夜晚星辉灿烂的时候开花。开花之后结硕大的桃果,颜色五彩,滋味极美。桃人住在桃林里,只吃桃果。吃一颗长一岁,吃满一百颗就会死去。尸首埋在桃树下,百日之后则得婴儿。桃人中的男人用血汗灌溉桃树,女人负责教养孩子,闲暇的时候作些木雕,或和林中的鸟儿嬉戏。

后来有外人发现这座桃林,把养不起的孩子放在桃树下,被桃人捡起抚育。结果桃人相继饿死。终于发现,他们之中有个人吃了超过一百颗桃子却没有死亡。桃人因此离开那片桃源,不知所踪。

“有机会想去看看那片桃源。”

小白望着天空说。三五只鸟儿悠悠而过。

小白今天意外地话多。

是不是要趁现在他有说话的兴头,把今天要说的话说一说?

惠歌看着小白的侧颜,字句搁在舌尖上,在口中吞吞吐吐。

小白转过脸来看她。

她转过脸来看树干。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南方真是个稀奇古怪的地方。”

小白重重看她一眼。跳下树根,继续射猎。

日光渐渐红了,彷佛一颗硕大的果子即将熟落。

二人今天除了那头鹿,还猎了一只雉。但是空手而返。

经过大梓树的时候,惠歌停下脚步。

身边的小白也停下来,看着她。早有预感似的。

“那个……”

惠歌的喉头很干涩,嗓音控制不住的尖锐。轻咳两声,稳稳嗓子。

“老花说,我们的年纪到了,不能……不能再这样一起练习了……”

风吹着她的颈肩,凉丝丝的。有种寒意在背脊上蜿蜒。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惠歌。我姓薛。住在居安里。”

这样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对惠歌而言,放在平时也觉得别扭。现在整个人更是绷得紧紧的,脸上热气直冒。

小白沉默的目光令她局促。

她急急地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

“对阿,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知道也很奇怪吧?”她胡乱说着,小心翼翼地瞅他:“你叫什么名字?”

梓花簌簌落了一片,花下的人静悄悄的。

从来不知道沉默可以令人如此煎熬。

惠歌觉得自己是砧板上一条气息奄奄的鱼,无望地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那个温如风柔如絮的嗓音,缓缓地说──

“我叫小白。”

惠歌愣愣的,有点错乱。

他在跟她说笑吗?还是她的问题不够清楚。

不是这个她随口取的浑号,是他的本名。

她正想开口解释,霎时碰见他沉沉的目光。和她压着他的时候一样,眼里有一种摸不着的伤心。

她一下子懂了。五雷轰顶之感。

“那……那我明天开始就不来了……”不死心地再确认一次。

“我知道了。”

还想说些什么,心里一个声音喝止自己。

她勉力对他笑一下,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堪,脸色不那么难看。

转身。走开。

整个人热气腾腾,感觉明璘的目光灼在背上。或许不是他的目光。或许他根本没看她。只是她自以为是,在想象中紧张和不安。

否则他为什么不跟上来?为什么不拦住她?

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阿!

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踩去。摇晃地,凌乱地,像小儿学步,时不时颠簸。

话说得很明白了。学习结束了,他们之间也结束了。

他没说他的名字,也没来阻止她离去。

惠歌觉得自己很可笑。老花都说了,男女之间有意思,必然先打听对方姓名身家。他连本名也不告诉她,怎么会来拦她?

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他拒绝过那么多人,拒绝对他而言像喝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像一只手掌翻过来翻过去那样简单。她只不过是那许多人之一,那许多次拒绝之一。

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如此悲哀,也不知道具体在悲哀什么,在理解之前已经被悲哀淹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心”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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