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会(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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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想睡觉。

几度阖眼,都被一旁的惠银推醒,还塞一堆梅干到她嘴裡。

阿娘揽著惠宝和潘家夫人在后堂门边说话。来客接连不断,才上榻要坐下又来一位要下榻招呼,索性站在那儿。

潘家二个女儿进了后堂便过来坐到惠银身边。

她们和惠歌不熟,只是互相点点头。和惠银招呼几句之后,姐妹俩说起閒话来。

“不知道今天有哪几家郎君会来。”潘家长女说,将一个细环饼送进嘴裡。

“刘家那一位应该会来吧?”二女说。

“你是说和莫盼盼有一腿的那一位刘郎?”

二女推她阿姐一把:“你怎麽说得这样粗野!”

“不然要怎麽说?”

“他们‘有染’。”

惠歌听到这裡,看了潘家二女一眼。原来她也学字念书。

汉人从前有个大官,这大官有个女儿,相中父亲的一名属吏,派了婢女去邀请属吏私会。大官先是发现女儿的异状,不出门也把自己的头插成花瓶似的,接著发现属吏身上有异香。

这香不是寻常人能有,不是头油常用的丁子香,也不是薰衣常用的藿香,而是从国外贡来给皇帝的。皇帝仅赐给他。他自己也仅赐给两个人,一是他的夫人,二是他的独女。他对他的夫人很有信心,不会让别人看上,于是怀疑到女儿身上,最终识破女儿与属吏的私情,并让两人终成眷属。

从此如果男女之间有特殊关系,汉人有一种说法就是他们“有染”,他们之间“暗香浮动”。

长女冷哼:“那一位刘郎来了我也不希罕,谁不知道他管不住下面。每天在大街上和女人调情。听说有一次勾搭上一位屠夫的新妇,差点被剁掉一隻手。”

潘家二女看看惠银,看看惠歌。眉间皱著,嘴角弯著,一种替她阿姐的粗俗感到抱歉的神情。

那一位刘郎,惠歌听阿娘说过。

刘峻,彭城人。

汉人建立汉朝的那一位皇帝叫刘邦,彭城刘氏这一支自称是刘邦的阿弟的后代。他们一直待在徐州彭城发展,直到四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宋国送给魏国四个州──青、齐、徐、兖。

这四个州在地理位置上是相连的。当魏国的铁蹄踏过来的时候,刘峻的祖父──刘芳,和他的家人从彭城逃到青州,又从青州逃到齐州的梁邹城。梁邹城投降,刘芳和他家人和其他汉人士族被送到平城。

鲜卑人的一贯作法,平定了哪裡,就把那裡的人民赶到平城。一来方便掌控,二来平城很空。

魏国把这一群人安置在平城西北的北新城,特别设立一个郡叫“平齐郡”,裡面的人民叫“平齐民”。

刘芳流落到平城,曾经求助司徒崔浩。刘芳的祖母是崔浩的大姑。

但是崔浩不理他。最后靠著自己没日没夜的佣书、读书、诵书,得到赏识,作到很大的官。

鲜卑人把京邑从平城迁到洛阳,那些被赶到平城的人民淮许他们回归故里。刘芳博学强识,精通经传,魏国的皇帝推行汉化,许多制度都要参考他的意见。因此刘芳仍然留在京邑洛阳,只有徐州发生扰乱之时,派他去安抚安抚。刘芳的亲族许多回到徐州,当起本州主簿、治中、别驾等等,从州郡僚佐开始续上他们落后的仕途。彭城刘氏在徐州是名门,那些职位惯例用本州人。

刘峻的阿父现任徐州别驾。别驾是州佐地位最高者,通常当到别驾,下一个位子就是郡太守或州将司马、长史。刘峻是第三子。虽然有个博古通今的祖父,还有个综习文史的阿父,他却和书香一点都沾不上边,经史说不通几句,书画看不出模样。

行止便是潘家长女说的那样,看见女人就走,看见女人就停,简单易懂的“行止”。

三姨娘当然知道他,当然不中意,但是另外给盼盼找的人家都被拒绝。

盼盼没明说,莫家上下都知道是在等他。

三姨娘忧心忡忡,说给阿娘听,阿娘说给惠歌她们听:“要是我的话,就把腿打断,让说好的人家来扛走。你三姨娘就是太宠孩子,宠坏了。”

潘家长女继续说:“前阵子城裡不是来了一位贵家子吗?听说也是同一副德行。看女人的第一眼都看胸脯,第二眼都看屁.股,最后才看脸。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厮混,还有高家的、袁家的、孙家的几个纨裤子弟,整天骑马看风景,喝酒找.女人。”说完嘴有点乾,招呼隔壁的侍女给她斟水。

“说来也奇怪,明郎祖籍也是齐州平原郡,怎麽就没和他们往来呢?”二女说。

“哎,我的明郎是什麽人?玉人!哪能跟那些牛头马面往来?”

惠银插进疑问:“玉人?什麽意思?”

“听说他家附近的人都那样叫他。因为面皮很白很好看,又很文静,像最上等的于阗白玉雕成的人。”长女解释。

“或者说是玉洁冰清的人。”二女也解释。

惠银点点头。

二女说:“听说他和谁都不往来交游,这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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