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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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见自己答复完,轿中没了声响,疑惑道:“小姐可认识?”

许宜观还沉浸在惊诧中,被石正一问,才回过神道:“并不认识,但有过一面之缘。”

她原以为在茶楼别过之后,能与温少珩再无瓜葛,谁曾想,这一世竟这般早地又要同他会面。

如今看来,不论是和温少珩相遇,还是这次前去山城,都发生了不少与前世大有不同之事,一想到此后的未知,许宜观不免有些心慌。

她正埋头思忖着,轿子倏尔就停了。只听见外头似是有几匹马走近,石正下了马,小跑至轿前,喊了声小的见过巡抚大人。

想来是和温少珩的轿子相遇了,出于礼数,许宜观示意文心扶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温少珩这会亦下了轿,正和石正寒暄着,抬眼见不远处马车上下来一人,身着嫩粉沙罗披风,身姿动人,气质皎皎,想必是那梁知府的外孙女,左丞许维的女儿。

待人一走进,四目相对,温少珩当即认出许宜观正是那日拨云楼寻错人的世家小姐。

许宜观前世在宫中待久了,素来会察言观色,瞧见温少珩神色变了一瞬,便明白他是认出了自己,行礼道:“小女许宜观,见过温大人。未曾想竟这般巧,又与温大人相遇了,上回多有冒失之处,还望温大人勿怪。”

温少珩回礼道:“无妨,今日叨扰许小姐出游了。”

石正见二人你来我往的,场面不算尴尬,他便也放了一半心了。

“时候不早了,二位贵人若是寒暄完了,不如启程罢。”石正说罢,将温许二人请回了轿上,他领着路,一行人往那风景之地行去。

温少珩所乘之轿是祁州官府送来的,比起他京城府上用来出行的要小上不少,以往驱轿的人皆是他的贴身侍卫竹风,现下梁知府派了马夫,竹风坐于轿内无聊得打紧,只好没话找话聊。

他问道:“方才见大人似是识得那许家小姐?”

温少珩正手握一经书卷翻阅着,答道:“不久前见过一次。”

竹风不由有些讶异,自家少爷打小性子冷,若不是重要的节日,宴会应酬都甚少参加,更别说认识些官家女眷了,这许家与温府也没什么交情,怎会和这许小姐相见的。

他悄悄打量了眼温少珩,心中暗道,少爷已逾弱冠之年,若是动了娶妻的心思,倒也正常。

“那许家小姐样貌不错,算是般配……”

竹风想得入迷,一不小心嘀咕出了声,落入温少珩耳里,引得温少珩提起书卷轻拍在他头上道:“谨言慎行。”

竹风捂住额头,讪讪笑道:“奴才知错。”

不一会儿,轿子外头百姓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下来,竹风掀开帘子瞧了眼,他们已是步入林中小径了,他开口问道:“大人,我们何时动身去查案。”

温少珩仍坐得端正,从容自若道:“不急,我不过是昨夜和梁知府道别时一时兴起说的出游,即便是窝藏在身边的眼线,消息也报得没这么快。再者,若是我们动线突然改变,容易打草惊蛇。既是拿出游做幌子,那便再赏玩一会风景罢。”

这次出行,并不如石正和许宜观以为的那般简单。

温少珩日夜在审讯犯人,又走访了许多地方,从那行李里暗藏万数珍宝的蛮夷人身上,挖出了更为重大的案子。

自打边境放开了一些关卡后,百姓和蛮夷经商往来便逐渐多了,货币也开始流通,而前几日审案的人竟从蛮夷人身上搜出不少伪//币,私自制造伪//币可是砍头的大罪,那大人吓得腿软,急忙禀报给温少珩。

得知有人造伪//币之后,温少珩便发现街巷中已有不少商贩在使用伪//币,能流通至这种程度,幕后之人想必早就开始动作了。

他派暗探去查了几日,就在昨日得到报信说是找到了一个制造伪//币的窝点,地址在那主城和祁州交界之地的一个山洞里,恰巧,梁知府闲聊时提及自家外孙女要去游玩,温少珩便顺势跟来了。

石正和许宜观自是不知温少珩此行的目的,一路上皆是兴致高昂,待轿子一停,不等石正来报,许宜观即领着文心掀帘下了轿。

方落住脚,许宜观便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得难以移目。

在玉京待久了,入眼的皆是些高高低低、错杂交复的楼台,难免令人觉得压抑,在东宫的时候更为如此,来来回回去的总是那些地方,踏不出宫门一步。

可现在,许宜观的身前的是壮阔的山河,层层叠叠的山峦依傍着青绿的河流,如墨如画,瀑布从山间泄流而下,激打在石岩上,有静有动,令人沉浸其中。

立足在这样的广袤天地间,许宜观只觉得因前世遭遇而压在胸前的那口浊气,才终于散尽了。

难怪母亲会如此挂念山城,甚至落得心疾,只要是来此地走过一遭,玉京的生活确实如同囚牢一般了。

听到身边有草动之声,许宜观以为是石正,望着天际出声道:“多谢大人带我来这,让我有幸能领略到这番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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