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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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国顺昌五年,冬。

风雪渐停,皑皑白雪为济安城这座边境小城穿上银色盔甲。

正值晌午,旭日烧的正旺,济世堂师徒俩坐在里屋烤着红泥小火,撵着手边的草药,装入桑皮纸包。

然济世堂宁静氛围却被冲天的嚎哭打破,大门外逐渐围满了百姓,七嘴八舌议论开来,叫里屋的人也不得安生。

慕安歌停下正在磨药的手,说道。

“我出去看看。”

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碎草屑,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把半人高的砍刀,唰的把嵌满雪的木门拉开。

围观百姓见是慕安歌,一个个张着嘴,愤怒地举着食指想要将人淹没在他们正义的声讨中。

再一转眼见她手中锃亮反光的刀刃,和慕安歌自八年前被济世堂主捡到后的种种恶行。

只好默默把嘴闭上,纷纷向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

慕安歌眼神一一略过他们,最后定在了墙边的担架上。

上面躺着个衣着单薄,浑身已经僵硬的老妇人。

老人身材短小,皮肤粗糙,她那漏在外的手掌,像是干了一辈子重活一般沧桑,而老人眼眶附近的皮肤也已然腐烂,露出里面的白骨。

担架旁跪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他哭的五官皱在一起,嗷嗷大叫,见慕安歌出来,膝行着爬过来紧紧攥着她的衣袍下摆。

“你还我娘命来!”他咬牙切齿地指责道,“我娘吃了你们济世堂给的药草,自那以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你们毒害我娘!你们这些吃人血馒头的杀人凶手!”

慕安歌几乎要被他逗笑了。

地上跪着的人她认识,济安城出名的大孝子,陈捕孝。

他爹早逝,为了给娘治病,听说还放弃了春闱,三番五次来济世堂讨要药材。

沈济民见他可怜,每次都没收钱还免费给他娘诊治。

如今倒是来反咬一口。

她一脚把人从身上踹开:“呸!济世堂毒害你娘?你什么货色?凭你也配?”

陈捕孝在济安县的口碑极好,常常给街边乞丐吃食,左邻右舍受他帮助良多。

围观百姓见有了由头,就像是被踹的人是他们一般,愤懑不平道。

“沈墨,你别太过分了,陈公子不过是来讨个公道,你凭什么出手伤人?”

“就是!沈大夫心怀天下救了那么多人,绝不可能害人,我看这毒就是你下的吧。”

不过是不知全貌的愚民,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已经给慕安歌判了罪。

沈济民听到动静也忙跑出来。

他没理周围的闲言碎语,先给担架上的陈家大娘探了探脉,又掀开眼皮扒开嘴看了看。

“奇怪。”

“师父,怎么样?”

“我每次给陈家儿子的药都是足量的,可陈大娘的症状倒像是从未服过药一般,是病死的 。”

沈济民这话等于是把慕安歌推了出去,自己担了罪。

陈捕孝坐在地上,见周围人都站在他那边,拍着大腿,越嚎越大声。

“娘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乡亲们,我陈捕孝平日里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苍天无眼啊!”

沈济民额头都溢出了汗,他摊开双手示意周围百姓安静,却根本没人理他,他们手指都要戳到他脸上,唾沫星子都要把人淹了。

慕安歌举起手臂,一刀砍在右手边的围墙上,怒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喧闹声戛然而止,周围人虽面露不忿,可纵然有万般不满,也只敢往肚里咽,就怕煞神下一刀要用他们中的某人祭刀。

“师父,你继续说。”

沈济民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擦头上急出的汗珠。

“乡亲们,我沈济民对天发誓,陈大娘的死因是病死无疑,你们可以请任何一位郎中来验,而且陈大娘病时我曾去瞧过,若是按时服药,绝不可能病死。”

众人一听,眼神顿时有些变色,有的人频频往陈捕孝身上瞟。

“不可能!定是你们在药中参假。”

陈捕孝依然咬死不放,他爹走了,娘也没了,他必须从济世堂讨到些钱财,否则他没钱给老母亲下葬,济安大孝子的名号就要易主了。

起先他也不在意这名号,可每每走在路上,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尊敬的停下和他行礼。

渐渐的也就有些放不下了。

为了维持大孝子的身份,还常常故意在人多的时候给乞丐钱财,请流民吃饭。

名声得到了,然而亲娘下葬的钱也没了。

沈济民猜出了陈捕孝的目的,他又心软想要善了,却被慕安歌拦住他要去摸银子的手。

“我看人八成是你杀的吧?”

慕安歌轻蔑地看着陈捕孝,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话。

“药材是济世堂免费给你的,你娘却没有服用的迹象,那么十有八九是被你当了。”

“济安城的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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