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含雪(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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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不愿意也得下来,纪纲站在车一侧,他们沿着街走,时不时聊几句,多半都是纪纲自问自答。

“张三姑娘可还是在为在下当年的无理之举,气愤不高兴?”

张长清笑了,嘲讽道:“民女哪敢啊,纪大人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全京的女子都恨不得嫁你,怎么会打人,打我了吗打我了吗?”

嘲讽味道拉满,纪纲脸色不怎么好看。

“那你愿意嫁我吗?”

张长清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边跑边骂有病,急得差点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纪纲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二日就去提亲了。

“……”张妙梅看着气势汹汹的纪纲傻了眼,左看看右看看,逼出一句,“这不行啊,小三她还小。”

赵姨娘也气势汹汹地奔来,坐在上位就说:“我跟主母商量了,纪大人想娶,英国公府不想嫁,还请纪大人另寻良配!”

张妙梅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纪纲嗤笑一声,道:“昨日她与我同行,害羞的不行,待我说完那句那你想嫁给我吗,就羞着跑开了。”

前堂无一人眼睛敢看他,真的是太遭罪了,耳朵像塞了老鼠屎一样。

赵姨娘在一边连连叹气,都快把肺叹出去了,张妙梅也束手无策,跟婢女说请夫人来,务必来!

“纪大人,长清不喜欢你,还望你有分寸。”

张长清从幕后走出来,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坚定自己的内心。

纪纲皱眉,说:“可是你说……”

“没有可是,”张长清用手指向门,怒道,“纪大人,请回吧,英国公府不会与您掺上一点关系,就算是有,民女也会斩断。”

门外下着大雪,纪纲手握伞柄。

这像极了钱塘的那场雪,被打在地的张长清在床上躺了十五天,光是肚皮上的青紫,就把人吓一跳。

他做最后的挣扎,说:“三姑娘,能否送送我。”

“不行,不想,不能,请回吧。”

等他走后,张长清手冰凉又发抖,心里骂他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比进宫来得更早的是于谦的信,只有一小张,没有责备也没有怨气,只是问回京可习惯。

张长清自知理亏,就把信放在一旁,准备进宫的事宜,没两天就接到传唤,司礼监的流程是一样的,各种检查后,再根据品德与学识来决定去哪里。

领头的太监声音尖锐,道:“张长清,司正宫,典正。”

本就是不允许勋贵文官之女入宫做女官,算是托了徐皇后和太子妃的福,能入宫,流程也短。太监知道她学过宫规礼仪,又读得许多书就放到人少的宫正司。

张长清行礼后,把手上准备好的镯子脱下塞到了太监手中,太监斜睨一眼,就收下了镯子,哼笑一声离开了。

宫正司的宫正叫黄惟德,看着严厉但却温柔的一个人,每日让张长清监督杖罚和写文书。

每日宫正司来的人多,比如那个宫女惹到妃子不高兴了,哪个太监惹到了太子和陛下就拖到宫正司杖罚杖刑。

张长清站在一旁监督行刑结束,又回到宫正司写一下文书,一上午就过去了,有时到张贵妃宫中闲聊几句,问候几句。

她不好到太子妃身边去当值,就一直避嫌。

今日,黄惟德检查完文书,问:“那个公公还真的看得起你,给你这么高的职位,人家都是从低到高,你是一开始就这么高。”

张长清低头,不语。

“所以你在他被处罚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放轻,该是多少棍就是多少棍,你啊要懂人情世故,既然人家给你的多,你回报也要多。”

黄惟德将文书,继续说:“明日是月底考核,你若是想留在司正宫,就留在这,若是不想就去尚宫局吧,那边正好缺人,我把你送到那边去。”

张长清行礼道:“谢宫正。”

翌日的月底考核,张长清的成绩不错,完全可以跳槽,黄惟德和胡尚宫说了几句,指了指她,就笑着点头应下。

胡尚宫的眼睛像狐狸,眉梢间都是锐利。

她走过来,压着嗓子问:“太子妃身边有一个位置空缺着,徐令人前不久告老还乡了,你可愿意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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