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含雪(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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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爷爷找你,去吧,娘这几日头疼,”张绾雪推着朱瞻基往殿外走,送走了他,回头一笑,坐在刚刚的位置上。

偏殿烧了碳,焚了安神香,格外暖和。

张绾雪垂下眼睫,落下一片鸦影,漂亮的眼睛里泪珠翻滚,压积在心口多年的淤血吐得一干二净,她握住张长清的手,仔细打量一番。

“钱塘一去就是五年,你让我好找啊,传唤了李氏,她说你在钱塘,传唤了你大姐姐,她说你在钱塘能吃两碗饭。”

张长清指着自己,问:“大姐说我能吃两碗饭,岂有此理,就那一盘醋鱼,我吐两碗饭还差不多呢。”

沈宫令笑得眼睛眯起来,说:“太子妃娘娘说了,让小厨房给三姑娘做最喜欢的菜。”

沈宫令原是徐皇后身边的女官,年纪轻轻当了宫令,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在后宫这个人精多的地方,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就喜欢逗张长清。

太子妃嗔怪道:“沈宫令,别逗她了,再让她怕了,不敢吃饭。”

“是。”

咸阳宫女官大部分都是从皇后到太子妃身边当差,张长清能记得许多,比如王女官,李女官,还有尚宫局的胡善围,胡尚宫。

张长清问:“咦,怎么不见胡尚宫?”

沈宫令故作伤心状,道:“一来了就找胡尚宫,都不找沈宫令,我的心都被伤了,好啦不逗你了,胡尚宫一会儿就来。”

“怎么这么想胡尚宫,不怕再对你用罚,把你手心都打紫了!”太子妃笑起来,用手抚摸她的头,继续说,“去年我做错了事,太子爷差点就把我休了,多亏了胡尚宫,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过她呢。”

闻此话,张长清愣住,虽人在钱塘,但心在京,她偷偷摸摸听过不少小道消息,其中就有太子嫔想要毒害太子妃和太孙,太子妃只能忍气吞声把这一切都咬碎牙咽在肚子里的消息。

太子夫妇并不像外面传得那么恩爱,徒有虚名的恩爱,自张长清进宫就懂了,徐皇后在世的时候,太子妃闲下来就去找她,几乎是一整天都会待在坤宁宫。

徐皇后繁忙,太子妃就在咸阳宫发呆。

一地滚烫的泪挂在大氅的毛上,张长清摸摸脸,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道:“娘娘做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沈宫令打抱不平道:“太子嫔端来粥来,本想她能安分一点,却差点就要了太子妃娘娘的命,还有皇太孙的命,太子嫔虽被废,但太子爷不高兴就是了。”

她说话声轻轻的,生怕别人听到。

太子妃用手捏起棋盘上的棋子,长叹一口气,道:“那个时候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也不会没地方哭了。”

“这哪是错事,太子妃做事安安稳稳,哪有犯错的时候。”

张长清替她抹去泪,替她温暖手心。

借用徐皇后对这位太子妃的评价,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样好的人,能做错什么事呢?

两人正聊得开心,太子妃把珍藏的琴拿来了出来,让张长清弹奏,偏殿架木琴,少女拨琴声,如雨滴坠落在地,轻盈愉悦,雪落在大氅上,她起身抖落了一身白光。

隔着雪雾,见一人站在雾中,肩头都是雪,她开口道:“张三姑娘弹得真好,让人耳目一新。”

走近了看,是胡尚宫。

她走进殿中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沈宫令,见过三姑娘,太子妃金安。”

张长清回礼,道:“请老师安。”

她随意打量几眼,回:“不必客气。”

胡尚宫没聊多少天,就被女官叫走了。正好到了中午,太子妃留下张长清来用午饭,摆了几道她爱吃的菜,说:“你尝尝,是陛下特意让御厨做的,还有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肉,你以前最爱吃肉了。”

小炒肉,烧猪肉,还有陛下喜欢吃的大饼,张长清吃完后几乎是洗净了这几天的疲惫,懒洋洋地看着殿外的太阳。

“过几日,你来我这当差如何,徐令人不久后就要告老还乡了。”

张长清偷偷摸摸拿起一块糕点嚼着,被问话了就慌忙咽下去,说:“嗯,好!”

之后她出宫,太子妃一直送到头,张长清看她鞋袜陷在雪中,都湿透了,不免有些心疼,脱下大氅披在她身上,道,“娘娘,送到此处即可,剩下的就让女官带我走吧,我会再到您身边来的。”

张绾雪裹紧大氅,转身离开,张长清三步一回头,能看到她在墙边哭得肩膀耸动,捂着嘴巴咳嗽。

马车早已等在宫外,张长清上了马车,才能把心静下来,路过街口的糕点铺子,她让浅鱼买点糕点拿回去。

“你听说了吗,又要打仗哦,这怎么活啊,没钱买米也没钱买菜了。”

“能怎么活,上山挖野菜去!”

张长清靠在车窗边,仔细听路人说话,窗边突的响了三下,她撩开帷幔见纪纲,迅速又放下,嫌沾染了晦气。

“张三姑娘,可否与在下走一走。”

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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