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 / 4)
昨日的雪今日还没完全褪去,在地面积了很厚的一层,马蹄踏过,就是一个一个的黑色印记,好像是踏在了雪地上,又好像是踏在了切西科的心上。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切西科一直出于一种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拉加维娅的马车把他的魂儿也一并带走了。
此后的几天里,也一直都是如此,直到那天在父亲的办公室里重新看见拉加维娅,他才感觉好了一些。
在那之后,他很快回到了办公室继续研究,只是心思依旧完全不在这里。
每个晚上,切西科都不想回家。
尽管如此,每一个晚上他都得回家。每一个晚上,他都只能在天黑的时候,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走上了回家的马车。
虽然他的父亲是四级长官军衔,但毕竟切西科自己没有军衔,再加上父亲本身就有以生活质量倒逼切西科的意思,因此,这也算是父亲有意的安排。
切西科的家很大,小小的洋楼,大大的院子,成群的佣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忙忙碌碌。
马车绕了一大圈才绕到了房子身后的停车场,切西科从停车场的通道进入了房子里。
大大的房子里面暖烘烘的,也空荡荡的。
守在入口的佣人整齐地向她们的少爷行礼。切西科则忽略了这些声音,脱下了外套,继续往里走。
立刻就有守着的佣人小跑过来,要给切西科拿衣服。
切西科不无嘲讽地说道:“给我干活是没有小费可拿的你不知道吗?”
那佣人讪讪地笑着,还是一路点头哈腰地跟着。
切西科的人都被切西科派到了那个他根本不会去的别墅了,所以他在这边,完全没有服侍的人。
他在外面的排场是一定的,所以手头的钱也很有限,自然也不能给这些佣人小费,所以时间久了,根本不会有佣人主动来帮忙的。
切西科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加快了往里面走的步伐。
这时,家里的大管家,也就是父亲的管家小步跑了过来,满脸堆笑:“诶呀,少爷别这么说嘛。”
大管家说着,踢了一脚那个嘴笨的佣人,示意他可以滚下去了。
紧接着大,管家又说:“少爷不管怎么样,都是少爷,佣人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佣人,不管您给不给小费,我们都是这个家的佣人,是少爷您的佣人啊。”
大管家说着,就要从切西科的手臂上,接过切西科的大衣。
切西科精准地躲避了大管家的动作,跑进了里厅。
刚到里听的入口,他就听见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和男人的训斥声。
又吵架了呢,果然是不太想回家呢。
大管家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想要把切西科带到另一个入口。切西科再一次甩开了大管家,来到了主楼梯的前面。
就在这里,一个女人正在念叨着自己儿子的名字,疯疯癫癫地要跑出去,连鞋子都甩飞了一只。
女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狼狈了,她原本束起华丽发髻的头发如今大半散落,东一缕西一缕地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晃来晃去,泪水从被打湿了的头发末端,滴落下来。
男人则试图拽着女人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可发了疯,神志不清的女人,行动毫无规则,力气也是大得很,男人一时拽不回女人,反而被女人拽下了楼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坐在了台阶上。
尾椎骨被磕的那一下,疼得男人龇牙咧嘴的。
男人终于开始毫无顾忌地殴打女人了,拳打,脚踢,嘴里则是毫不留情的诅咒:
“我怎么会娶了你这种女人!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居然还敢肖想我的儿子!从!你!生!下他的那刻起!你就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
很不巧,这两个人,一个是切西科的父亲,一个是切西科的母亲。
切西科叹了一口气,将身体半转过去,没有帮母亲,也没有对父亲如何,只是在平静了一会之后,若无其事地上了楼。
洗漱、换衣服,洗衣服,一气呵成,好像这里没有一个人在施暴,也没有一个人被施暴。
他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又很强的隔离感,仿佛是意识被从这个世界抽离了出来,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陌生又熟悉,恍如隔世一般。
切西科缩在角落里,恍惚而茫然地盯着面前的白床单。
床单是素白的,他却总是感觉那上面有血,有很多血,有很多很多的血。
晚上的时候,小叔和小婶来了,切西科也被叫下来,被迫和父母遗弃接待客人。
切西科茫然而麻木地换上了最为体面的一套衣服,然后缓缓地走下楼梯,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小叔和小婶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会了。
说起来,切西科的家族也算富贵,尤其是到了本朝本代,切西科的爷爷做了闪光草大区的总长官,凭借这样的家世,切西科父亲这一辈的三个孩子,也都颇为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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