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太阳落下的余晖微醺了大半天际后,烧云就能和星星,归雁,以及人间灯火处在同一天地作伴了。
有人起身赶往夜市,就有人要奔回家中。步行也好,骑马坐车也好,那都是前往目的地的一种方式。
一辆马车停在了前往东仙园的阶梯前,可本该下车的人却没有动静。因为,这马车内,除了现任公孙家主公孙囱外,还多了个……鬼。
【哎呀~许久不见。】
公孙囱感到背脊发凉,未来得及反应,喉咙就被谁从身后遏制住。可她的后边,不应该是车厢壁嘛?怎会有人。
那人将手探出公孙囱的心口,伸向她手中紧拽着的铜镜,【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公孙囱?怎么能与我抢业绩呢。】
车夫把马车赶到正门停下,却怎都不见家主出来,只听嘭咚一声响,焦急忙慌的问:“家主,你怎么了?”
“没事,摔了个跤罢了。”
马厢内,原本的上下位已经逆转。
女子躺倒在地,漫卷的发丝与繁重的白披麻衣一起铺洒开来,一时间既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身上之人将她扼在地上?还是这些繁杂的布褶将她拖下地来。
【亲爱的,何必如此动怒?你都炸鳞了。】她捂上公孙囱的脸,顺抚着那若隐若现的鳞片,【换型可是很疼的。】
对此,公孙囱却未做半分表态,她手心的符印逐渐扩入白衣无常的灵体。
【你姐姐可与你说过,这些个抑制精鬼的符咒,对我等鬼差没用。】或许她该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影无常,阎王殿鬼差,虽也在无常的范畴,但她本人,可不隶属于黑白任何一方。
“我自是知道。”公孙囱不过也是穷途末路,孤注一掷。她凝望着这位老熟人,已是不求如何挽留怀中那灵魂,只愿:“但求你,别那么快带走她。”
越过东仙园前的牌坊时,天已入夜十分,光影朦胧,照不见这三间牌坊上赞美的刻字。
往里逐步,来到阁楼落窗幽处,槐花已过花期。公孙囱把铜镜挂于槐树下,单指画符,定阵,再点上镜面,将里边的人魂拉出,拥入怀。
恰逢其时,槐花,坠满枝头。
“姑娘安好?”
公孙杗迷离着眼醒来,先是望向家主,再看去树上的繁花。
“……安好。”她并无力起身,离不开家主的怀,反而是依附其中,不知在深究什么。
“可是忆起什么呢?”
人魂的记忆往往会停留在人生最欢喜的时候,但她也不伐会想起些别的事。
“我像是想起个人,却记不起模样来。”
杗逐渐握紧抚慰她的臂膀,想挣脱那黑如墨的回忆。而将她拢入怀的人,对她纵容得过分,即便身上的精气源源不断的涌出去。
【你再这么养下去,可是会魂飞魄散哦。】影忽然显现眼前,与公孙囱面面相觑,嘴角勾起不羁的笑意。
【这家伙……】就是被警告,公孙囱也依旧为限制自己的精气,由着它铺满院中。
“家主。”公孙杗逐渐恢复了神智,却摸得家主身着华裳,疑惑道:“家主近日可忙?怎么如此贵重打扮。”
长衫这一衣裳形制本就无视了颜色的俏丽,谁穿都能是个装正。但家主她好像还是嫌这菡萏色好看吸眼,又再外边披了一件绿螺织金的氅,把内里那不和年纪的娇嫩压了下去,变得深沉内敛。
“我今日进关商议舞道之事去了,刚回,还未换衣。”公孙囱不仅给了删减的详尽解释,眼还盯梢着杗身后的影。
【顺便去书院当了个小贼。】影被盯得无趣,飘上槐树翘腿坐起:【可惜啊,没偷到要紧的。】
还未等影多说什么,公孙囱就已快撑不住身子,依附着槐树瘫软下来。
“家主,你怎么了?”
【该怎么办呢?】
一个杗,一个影,两魂像是同时凑入了公孙囱的视线,模糊掉她仅有的意识。
【她那小情人可是拿着她的骨灰。真等他照着古书秘术把这姑娘的魂唤回去,你就是拿着她这昔日的物件固魂——】
“家主……”
【——又怎能留得住?】
“家主!”
公孙囱晃过神,眼中滞留的,是杗。
“没事,就是今日事务繁忙,有些乏累。”她摇摇头,清醒了些脑子,问:“对了,那件婚服,你可穿得?”
公孙杗:“还没试呢。”
树上的影看不着杗被树叶遮挡的面庞,只是隐隐见着她沐着月光,痴痴的说:“我在想,我擅自决定自己的婚姻,你会生气吗?”
公孙囱沉默许久后才出声:“你勇于为自己追求幸福,这很好。只要你平安喜悦,我怎会生气。”
“可我错了!幸福,喜悦,这些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到现在,就连平安也与她无关了。
“那些人喜欢自站高位评头论足,称一句贤妻……我不需要那样束缚人的夸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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