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川至,圃园野。
“话说你给那孩子取名字了吗?”洛弦正帮衔辞把帷帽戴上,顺便问了下那个孩子的事。
那个孩子,被寄养在了孙姨家,并没有带来圃园野。
“我其实…没打算取。” 他本就没那打算养,但是,“你要喜欢,他的名字就由你取吧。”
洛弦给他系上帷帽,细心的给他拉了拉下颚绳结松紧。
“行啊,但我可不只喜欢他。”
无意,也是刻意。
洛弦拉过衔辞的手走前面领着:“走吧,我们去逛花田。”
听说在那一天,圃园野的花田间流转着两人,衣袂翩翩的在花间游玩采花,想来是某两位富家的公子小姐来寻花做香,问来得知,那公子与小姐却是来幽会的。
“你予那些花农如此回答,会有辱你的名声。”回客栈来,关上门,衔辞替洛夫人谴责了一声洛弦。
“可你害怕人多。”洛弦摘下自己的帷帽,抖落了上边被小孩子撒上的花瓣。
当时围上来的人虽也就花农一家数几人,想与洛弦交际,洛弦自然也是愿意与他们闲聊,可是衔辞却一直躲在她后背。
不想被人看见,更不要被人认出。
正巧那花农妇问到了他们俩的关系,洛弦就说:我们是偷偷跑出来幽会的。
此后,那妇人也不再问什么,只是默默地领着孩童退了去。
“谢体谅……”原来事出于他。这时候,洛弦表现得比衔辞更像大人。
“别沮丧嘛。花田没看到,那我们就去这里的古迹玩吧。”洛弦打开窗户,指着外边被树枝半遮半掩的山丘,说:“看那边,听说那里是百年前的古村落呢。”
“百年前啊,今曦花神就是在那下边的花田飞升的。”
有关今曦花神的记载比较混乱,若以神仙录中的为主来说,今曦花神是天生的神明,本就不需要飞升。
可按附近民间的说法,今曦花神原本为凡间女子,后于圃园野飞升天界。立了什么功什么德都没有记载,只是说她于此地飞升。
这个传言并不被证实,但在当地老辈间却传得火热。传远了,便顺道宣传了此地的花田,带动了附近的经济。这对这里的官府和商贩来说是好事,所以他们并不愿意放下“今曦花神飞升于此”的传言,并对此深信不疑。
“今曦花神,你胆敢拦我。”无岸
“看来就是失忆了,你也没忘那副低眼看人的性子。”忘忧
这两人是地府的黑白无常,为阴阳双蝶,已上任多年了。天庭和地府虽是一脉相承,却是两个割裂的世界,互相看不顺眼。
“她就此死之有冤,我管。”今曦挡在阴阳双蝶看公孙二人的视线前,硬着气对视她们。
“管花期的花神来抢冥府的事务,这何其稀罕。”白无常忘忧飘在半空,举袖轻掩着面笑道。
而黑无常无岸,脚却是踩实了落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黑戈。
不管是哪门子的黑白无常,只要是有关冥界的事就都很麻烦。
“理有理,规有规,请宽恕几天。”其实今曦也不知道她祈求那几天来做什么,救她吗?或许是来到人间,觉得这里的女子可怜,不想让她就这么平白死去吧。
“如果是要带她去找她的小先生——”无岸
“还有小相公——”忘忧
她们两同声说道:“他们早就死了。”
对,那教书的小先生嫌豆娘是女孩不好养,长得也一般,还家贫,就给逃了,行到半路摔崖下去了。
只是豆娘还不知道。真是可悲啊。
至于公孙杗——
“杗,有房屋大梁之意。”今曦
那豆娘体内的那一灵魂,原本该是某歌坊里独挑大梁的舞女。
“可惜梁被白蚁腐蚀,断了。”无岸
“她的名同音氓,后人传音同萌,自然与杗不相干。”忘忧
诗经中《氓》的歌谣受世人传唱,却也只是唱唱。谁会去在意这歌谣的主人,那位怨灵不散的公孙杗的故事呢。
“我当然知道,就是我看着他死的。”公孙杗承接豆娘的身体,拖着血淋淋的腿站起来,癫笑着说:“就是他把我杀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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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把自己丈夫杀了?然后呢?”洛弦撑着脑袋,趴在正写字的衔辞前边,询问那故事。
“听起来,你对她把自己丈夫杀掉毫无异议。”衔辞写上最后一句‘亦已焉哉’,再把这首诗移给洛弦让她抄写。
衔辞自认为自己依旧是男子,对男子有偏,或许也会觉得那女把自己丈夫杀了有违事理。
可若将自己带入那女子,受过如此多罪,怎么可能还保持理智。
就是不带入,他也想要杀了……每每想到这,衔辞握笔的手便更紧了几分。
洛弦:“为攀高枝将女子甜言蜜语地哄入自家,婚后不管不顾忍家中人欺凌,还家暴,这种男的为何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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